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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第3/3页)
,她现在依旧记得恍惚,好像是火炭砸过来落下的,又好像不是。 黛城之后的事情无需遮掩,只是黛城之前的那段岁月,妈妈和外公外婆问过,她说不记得了。 其实她记得了,虽然模糊,但也的确想了起来。 只是那段时间过的太痛苦,她不欲说出来让他们难过,也就只能撒谎。 她记得拐走她的那个男人,不高,说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眼眶很深,有一副鹰钩鼻,长得十分阴沉。 她好像被喂了药,一直有些神志不清。但是每次醒来,都能感觉是在车上。大多时候是摇晃的汽车,还有些时候,就是一些破旧的面包车和三轮车。 清醒的时候她就会哭,喊爸爸妈妈。那人就打她,不在明面上,隔着衣服拧她,威胁她不准再哭。 后来,她就不敢再哭了。 她没有被卖掉,因为有一次深夜,她听到他和另外一个人说,现在风头太紧,不少人都进去了,他们得躲一躲,等风头过去了再做打算。 那个人是个女人,矮壮黑胖,满脸横肉,闻言睨了一眼躲在墙角的她,翘了翘三层下巴:“那她呢?!” “当然是带回去!”男人吐了口唾沫,复又狠狠道:“因为这丫头咱们吃了这么大的亏,可不能白白的放过她。把她带回去,过几年等风头过去了,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女人点点头:“行。” 后来就上了火车,绿皮火车哐哧哐哧。她不知道去了哪里,只知道停下来的时候,连绵不绝的青山,看不到头,像是一个巨大的框子,死死的框住了她。 都说孩子忘性大,可她却很奇怪,时间过得久,过去的事情不仅没忘,反而愈发清晰。 所以她想过逃,各种方法。六七岁的孩子,天真的以为自己能逃走,结果当然是被抓回来,一阵毒打。 她还清晰的记得,打她的时候用的是藤条。细细的,带着柔软的韧度,抽在身上,皮肉泛起,疼到骨子里。 后来她就不跑了,反正也跑不掉。于是在那个几乎与世隔绝的村子里,她和几个和她一样被拐来的孩子,每天干活。打猪草,喂猪,喂鸡喂鸭,但凡做的不好,不是打就是骂,当然,打完骂完之后,就是千篇一律的不给饭。 再后来,也不记得在那里过了多久,她再一次被送了出去。只是她运气不好,出去的路上病了,原本只是以为吃两天药就好,后来愈发严重,又不敢去医院,病的奄奄一息间,就被丢了。 丢在黛城桥下,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于是成了怀音。 那段记忆是伴着皮肉之痛的,听起来何其悲惨,如何能说出来?!还是就让它这样过去吧。 想到这里,她甩了甩头发,任由水珠四溅,又瞬间消失。 黛城 这段时间贝振铎有些忙碌,但是这忙碌非但没有让他焦头烂额,反而有一种隐隐的得志意满,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到这种滋味了。 因为梁征和梁唯,集团的确遭到了一些创伤。但在这创伤背后,却是又一次的集团势力大洗牌。而他也相信,就此之后,他将能在集团内部树立绝对的权威,再无人与他抗衡。 他和梁征斗智斗勇了一辈子,没想到最后不用他出手,梁征自己就栽了。 啧啧,真是流年不利啊。 但是在这一片大好的形势之下,却有那么一丝不和谐的音符,让他觉得恼火。所以午后,他叫了当事人之一过来问话。 他悠然喝了一口茶,视线往陆沉身上一落,开口道:“陆先生,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陆沉眉眼不动,像是凝聚的一池雪水,森森道:“贝先生,您的意思,我不明白。” “不明白?”贝振铎重重的放下手中的骨瓷茶杯,桌面相碰的瞬间,发出清脆的声音:“你和涟漪都要订婚了,难道我还不能问一句?!” “订婚?!”他视线落到贝振铎脸上,眼尾处微微一挑,眸光里像是带了钩子一样,微微一笑:“贝先生,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听到的消息,但是很抱歉,我从没有和贝小姐订婚的意愿!” “是吗?!”贝振铎锐利的眼睛盯着他,像是要一眼望到他内心最深处:“但是现在这个消息已经是人尽皆知了,你说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