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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第2/3页)
柳承徽竖起了耳朵,干外公喜欢吹筚篥,但他的音律造诣实在是惨不忍睹,还是好看叔叔更能耐啊,柳承徽听到了一种水乡人家、枕河碧瓦的烟火味,情不自禁地跟着哼哼了起来。 里面似乎传来惊疑的一个声音,琴音变了调,到后来渐转昂扬,但这小孩儿还是能接上,高低错落,琴音和孩童稚嫩的歌声,好像一问一答,如此和谐。 余韵未绝,琴音戛然而止。 他从屏风后拨帘而来,抓住了柳承徽的小手,“谁教给你的?” “嗯……”柳承徽拿桌上的丝绢擦了擦手,支起笑容,脸颊鼓鼓的,“我阿娘吧,我睡不着的时候,她就唱歌给我听。” 不过他后来问了,这种调子是江南民谣,他娘是北方人,断然不可能自己便会了,那肯定是有人教她的,他想是不是爹爹呢?听说爹爹是一种很神奇的存在,能每晚抱着娘亲睡觉,那是不是他也给娘亲唱过?反正叫花子大队要来江南的时候,他爽快地就答应了。 “你娘?”他松开了柳承徽的手,“我这里有几个不成材的下人,他们说,你身上带着硝石和匕首,匕首上有匈奴的图腾,你说话虽有上京口音,但不是大周上京城的人。小家伙,告诉我,你一个人来南边的么?” 之前笑面虎大叔也是一边摸他一边问话,表现得好像很尊重他,但实则一直在逼问。问了几句,柳承徽便很反感了,但是好看叔叔问他话,就没有很不耐烦,大概是因为这个叔叔长得很好看? “嗯,我是……”柳承徽正要说自己从贺兰山来的,忽然肚子一阵绞痛,他脸色发白地捂住了肚子,“疼,好疼……” 他紧抓住了柳承徽的小手,“怎么了?” 小孩儿痛得打滚,忽然“哇”地吐出一口黑色的血,他警觉地望向桌上的菜肴,忽地心生怒意,“来人!” “公子——” 阿七首当其冲,见到疼得在公子怀里打滚的柳承徽,骇了一跳,“公子,这是怎么了?” “菜里有毒。”他冷着脸色,“叫大夫来。对了,城外的梅先生,他应当还在。”到底是谁竟将手伸到衡阳城来了,他脸色微凛。 “诺。” 阿七抱着剑利落地推门出去,柳承徽捂着肚子喊疼,委委屈屈地抱住了他,牙咬住了好看叔叔的衣袖,“我……我是不是要……” “闭嘴。”他耸着眉,口吻生硬,“你才几岁。” 他弯腰将柳承徽抱了起来,移到纱帘后一张铺满软枕被褥的牙床上,放下小孩儿的时候,脚步错了一步,血腥味从胃里畅行无阻地冲了出来,他退过去扶着窗棂,鲜血溢出嘴角,沿着白皙的下颌骨一点一点落到木板上。 他始终望着床上的小人儿,柳承徽疼得快麻痹了,捂着肚子泪眼朦胧地望着他。月光凉的像堕落的冷冰,小孩儿瑟瑟发抖起来,感觉四肢里所有的血液都冻成了僵块。很快他便发觉,柳承徽的眉眼上仿佛结了一层霜。 他走过来,手掌搭住了他的脉门,“是中毒了。” “叔叔,”柳承徽眨了眨泪眼,“我叫徽儿,承徽。” “我知道了。” 方才侍女放在木架上的热水还没有冷,他用丝绸蘸了水,放到柳承徽的头顶,唇畔一缕猩红的血迹深得吓人,柳承徽摇摇头,额头被温热的帕子敷上来的时候,他轻轻颤抖了一下,“叔叔,要是……我娘亲找不到我……你能不能……” “不能。”即便是有什么话,还是自己交代比较妥当。 大夫提着药箱跌跌撞撞地赶来,“公子,是谁人中了毒?” 他起身让开,“他,承徽。” 大夫抹了一脑门汗,手搭住了柳承徽的手腕,“小公子觉得怎样,是冷还是热?” “他不是……”男人想解释,但想到此时柳承徽的小命便在旦夕之间又何必解释,便没有再多言。 忙从药箱里找出针袋,取出一根几寸长的银针,“公子,这是一种寒毒,中毒者会四肢冰凉入骨,对大人来说是一种慢性毒,本来不算见血封喉,但小公子年纪太小了,老夫只能尽力施针,能不能成活……这个,老夫没多大把握。” “徽儿。”他坐到床边,大掌包住了他的小手。 柳承徽眼一闭,“我是小男子汉,我不怕的。”又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我不怕,不怕,反正不会比干外公的竹条还厉害。 男人眼睛里有些动容,握住他的小手,柳承徽温热的掌心沁出了一层汗水,濡湿了他的手。 虽然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