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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第3/3页)
,连白眼都懒得对他翻。 自己扇的脸,哪至于毒辣至斯?她天生肤色冷白,掐一下就出印子,当时只是泛了红,印子入夜就全褪了,根本没贴膏药,也没拿扇遮。 传闻之所以这般妖魔,还不是因为阖宫上下都知道有她这号人物,还都知道她跟信王有那么点儿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都在拿她当茶余饭后的谈资笑话罢了。 眼前这位可不正是其中之一么? 容欢笑得多大声,不仅吵得她写不了字,还把四周的宫人都吸引过来了。温浓忍无可忍,把笔往墨砚一搁:“师傅交代今日之内要把生辰宴的祝词抄全,一份送去礼部复录,一份送到黄总管手中。我这眼看着抄不完,你若是闲,不如替我搭把手?” 一听说要抄书写字,容欢立马蔫了:“不了、不了,师傅交代的事万不可假手于人。” 瞧他那个怂样,温浓心中冷笑,埋头继续抄字。 容欢消停不了多久,坐在案头又跟大爷似的:“信王此人喜怒无常,扇人耳光是轻,杀人斩首才是最可怖的。外边的人不知道,我可是一清二楚。你看看你,前头才说深得宠信,转眼把你脸打肿了,惹来宫里人都在看你笑话。” “阿浓姐姐,我是替你不值。” 说来也奇,容欢此人性情乖戾,素行与谁都不对付。这宫里除了太后与容从,没谁能入他法眼,就连信王和皇帝都不例外。却不知温浓哪儿得他青睐,容欢见人就爱唤姐姐,闲了没事老爱往她案头靠。 自从温浓也成了容从半个‘徒弟’,容欢就跟她更亲近了。因为小她一岁半,整日姐姐前弟弟后,说话从不带避忌。这会儿还敢在她面前说信王的坏话,也不怕她背过身到信王那把他给告发了。 温浓直起腰背,严肃认真:“我可没说过我深得宠信。” 容欢嘁声:“那日清芳阁我都瞧见了,人前惺惺作态,人后这般对你,你都不生气的么?” 那日清芳阁她也在,她怎么不记得容欢也在近前侍候?管得倒还挺宽的。温浓呵呵一声:“主子的事自有主子的道理,咱们这些作奴才的生气什么。” 容欢歪头看她,嘴里却是嘀咕:“我就知道你是生气的。” “……” 温浓决定不理他,继续抄字。见她不理自己,容欢非要闹腾,猝不及防抓住她的手一偏,毛尖划出一条长长的墨痕,毁了她辛辛苦苦一整张字。 温浓登时上火了:“你干什么——” 容欢却抓住她不撒手,笑得又欢又甜:“我就喜欢你生气的样子。” 温浓被他徒然笑出一身鸡皮疙瘩,这人上辈子也说过这种话,然后差点没把她折腾死,温浓是打心底受不了他。 容欢抓着她的手往脸贴,眨巴眼一副人畜无害:“信王又不是什么好人,你别跟他了。以后跟我吧,再过几年就能让太后娘娘赐对食,我会对你好好的。” 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温浓硬梆梆地抽回手:“瞎说什么傻话呢?你喊我一声姐姐,我自然把你当成弟弟,姐姐跟弟弟哪能赐为对食。” 容欢眼珠转了转:“那我不叫你姐姐,我就叫你阿浓好了。” 温浓跟他扯皮:“不是你说我比你还大一岁,虽然辈份上你是师哥,可师傅既然破例收了我,你就得喊我一声师姐么?” 容欢不高兴了:“怎么这么麻烦。” “就是太麻烦了,还是姐弟相称相敬更加妥帖合适。”温浓一边忽悠他,一边抓起抄好的一份往外跑,“哎呀,都这个时辰了,我先把这份送去妙观斋给黄总管,回头再说。” 也不知容欢是想通了还是拦不及,温浓作势就跑,脚下已经跨出门槛了,才隐约听见他的声音像缕轻烟晃晃悠悠飘进耳朵之中:“你是舍不得……” 急促的风灌进耳朵里,温浓没有细听,就被盖了过去。 她并不擅长应付容欢,容欢有时候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偏执、怪桀,还很残忍。上辈子容欢也说要跟她对食,可她始终不知道容欢看上她什么。更何况她一心只求放归,她不愿被宫里的一切束缚一生。 腿是他喊打的,也是她自愿折的。 上辈子千方百计逃离的桎梏,这辈子却又自己跳了回去,活像个笑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