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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2/3页)
到姨母。 这位姨母当年留下玉镯,正是以备不时之需,直言给她投亲用的。小时候温浓不懂,如今长大了才明白这位委实慧眼如炬,必定早已看穿她爹压根就不是个好东西。 虽说绛州之大寻亲不易,亦不知多年过去这位姨母是否安在,可温浓取回玉镯等同于得到一个新的盼想。她可巴不得远走他乡,早早离开京师这块要命的凶煞之地。 趁夜赶到城门下的话,天明即刻能出城。为了避开她爹常年值守的南雀门,温浓果断选择相反方向的北玄门。可这才刚刚穿过东街往北,街道拐弯一阵烈马嘶鸣急促传来。 深更半夜,一匹硕壮高马拴着赤木轿车发疯似地径直朝着温浓这条道上急驰而来。温浓吓出一身冷汗,几乎凭借身体本能堪堪闪躲,还没站稳,车中有人掀帘钻出,小小的娇躯被摇晃的车身撞力一带,竟是笔直朝温浓这头栽了过来。 温浓脸色煞白,咬牙被迫承受坠下的重力,被这迎面一击直接擂倒,狠狠撞在商肆门前的竖幡下。这一下撞得温浓腹绞背疼,掌心与手肘还被粗糙的石面生生擦出一大块皮,等她反应过来已是火辣辣疼得厉害。 “婉婉!” 疯跑几十米远的那辆马车之内紧接着又跳下一人,边喊边往回跑了过来。 听见这声似曾相识的叫唤,温浓忍下头痛欲裂的恶心,下意识往压在怀里的那人脸上定睛一看—— 不看还好,一看犯胃绞。 口若丹朱眉似温柳,肤如凝脂艳绝牡丹,就连这昏灯鸦影亦无法遮掩忠国公府嫡小姐郭婉宁的倾城美貌。若说温浓像她,涂脂抹粉描形绘色,半面遮来不细看,勉强能像六七成。 这就是冒名顶替的假货与真货的区别所在。 郭婉宁千金之躯娇贵无双,素日里绊个脚都有人搀,何曾遭受如此罪过?她细眉颦蹙一声嘤咛,瞬间道出无尽柔情与忧伤。随后赶来之人远远听见,心儿都差点碎了:“婉婉,伤得可重?大哥这就带你回家找太医看治!” 温浓闻声识人,想也不想低头捂脸。 紧追而来的这名男子不是别人,忠国公府小公爷,爱妹如命郭常溪,上辈子坑死她的最大元凶。 “不、我不回去……哥,我宁可死也不要回去呜呜……” 郭常溪紧拥妹妹伤痕累累的娇躯,悔痛不己:“你别哭,婉婉。大哥答应你,大哥一定帮你……” 趁着郭婉宁跌得七荤八素泪眼婆娑,郭常溪断肠追悔无暇他顾,温浓手脚并用往外爬,半遮半掩连伤都不顾。 “慢着。” 温浓背脊一僵,然后就见一个束绳的云纹荷袋滚到跟前。 “这些银子够你去请上好的大夫。”毕竟是他们的马车先撞过来,撞倒路人而不顾,并不符合郭小公爷处世之度。他抱起柔弱的妹妹,犹豫片刻,沉冷的音色稍稍回暖一些:“还望姑娘海涵,今夜之事莫要声张,本……在下就此谢过。” 温浓碎碎点头,背对着他们,攥紧钱袋。 郭常溪草草看她一眼,收心专注护紧怀里的宝贝。 直到郭家兄妹消失在夜色之中,温浓僵直的四肢才渐渐虚软下来。她抹了把冷汗,无力而苦恼地对月自省。 ‘凶煞’二字果然不虚,京师处处充满危机。 稍稍平复心情,温浓弯腰去捡丢在地上的包袱,嘎嘣一僵,浑身痛得宛若刚经一场挫骨扬灰。 可飞来横祸虽是灾,有惊无险没被认出来,还能捞上一笔横财,也算是种福气吧? 温浓咬紧牙关,顶着满额冷汗,苦中作乐地自嘲一把,忍痛收起郭常溪扔下的鼓鼓钱囊,灰着脸改道去寻大夫。 这个时辰医馆药铺几乎都打烊了,温浓拍了几扇门也不见人应,有的则是见她灰头土脸驼着腰,又血又伤的惨况直接拒之门外。 越是耽搁着,温浓越觉得疼,宛若行将就木,上辈子的记忆一下子如走马观灯全涌出来。 家境平平,父母选择倾尽所有得令小女儿风光出嫁,却弃她如履,进宫之后再无过问。所谓的打点人脉疏通关系,哪一辈子都不会有。 只是稍微长得好点,在宫里反而变成了一种拖累的负赘。温浓从来就不够聪明,也不够识相,所以总是在做最脏的活,总是不明不白受人打压。 宫里不是没有遇见好人,也不是不曾想过寻找依靠。可温浓不想把一辈子葬送在宫里,她想出宫,一直都想。 好不容易熬了十年,花尽十年积蓄与人脉,却在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