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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1/3页)
那个时候,池旭混混沌沌的,却还能够听到自己慢慢冷静下来的声音,“给你一天时间赶路,后天早上民政局,不见不散。” 然后她就拆了手机,从俩人买的房子里搬了出来,回到自己买的小房子里,一律来人,皆闭门不见。 五年婚姻,从无情到有情,如今一刀两断。夫妻恩情,总是虚妄,就如她母亲,就如她。 五年,不长不短,她头一次看到男人不复冷静的样子,却是在民政局门口。真是个莫大的讽刺。 有风来了,季爻喘气咳了好几声才终于灭了手上的烟头。他的面色冷肃,手却依然沉稳,包起那些烟头,连着手帕一起扔到了垃圾桶里。 池旭觉得眼眶有点烧,热热的,似乎有什么东西从眼里滑落下来。身体像是被烧着了一样,比死前还要痛,那股力量终于彻底消失,像是甭断了一根线。 与此同时,季爻接起了一个电话,池旭模糊了眼睛,静静地看着季爻突然僵硬的身体慢慢变得浅淡,最终消失在眼前那片绚烂的白光里。 “啪嗒”…… 我死后,千万祝您孤独终老,形影一生。 第2章 两只深井冰 池旭没想到自己还能再见人间烟火。 最先恢复的不是视觉,而是听觉,入耳便是已经几乎被听厌了的贝多芬的《月光》。 然后,池旭才慢慢睁开了眼睛,入目便是酒店特有的大型垂挂式吊灯投下来的柔和黄光,池旭茫然地环顾四周。 衣香鬓影,酒绿灯红,觥筹交错。 这是一场酒会,池家偶尔也会办一场这种大型宴会。每当那个时候,纪林蔚都会把她锁在三楼的那个小房间里,池旭就一边做作业,一边听着楼下的嘈杂声。偶尔还要赶走来秀新礼服的纪雨前。 这种记忆陪伴了她十来年。 因此到了后来,即便是婚后,有季爻带着她,她也不想再去参加劳什子酒会了。 而她人生中唯一记得的参加的那次宴会,也是不堪回首的。 池旭抬起手臂看了看,臂弯处还有那粒熟悉的红痣,没错,这是她的身体。 那么,她这是——重新活过来了? 大学选修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池旭觉得,这世界,有些玄幻了。 死而复生,比人死以后还真的有灵魂更加荒唐。 她本来就觉得头脑发昏,再被这酒池中的靡烂之气一熏,池旭觉得,自己可能要成为史上第一个没喝酒就醉倒的人了。 池旭并不知道,这场中一直有人在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容貌底子本就非凡,此时脸上染上一丝似醉非醉的红光,更是显得艳光四射,让那个人眯了眯眼睛。 “池旭,这里。” 一位戴着金丝圆框眼镜看起来十分眼熟的斯文男士朝她招手,池旭还没回神,腿脚先于大脑走过去。 男子十分娴熟自然地把她推到一位啤酒肚如同身怀六甲的中年男子面前,还极富暗示性地朝她眨了眨眼睛。 “王总,这就是您上次提到过的那个很有潜质的新人,今天我就把她交给您了,您——可得好好指导指导她一下。”斯文男士笑得意味深长。 中年男子肥大的手掌里托着一杯红酒,把眼睛都笑没了,空着的那只手拍了拍斯文男士的肩膀,“好小子。” 这场景,似乎有点熟悉。 就在下一刹那,一直处于摸不着头脑状态的池旭终于想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池旭从很小的时候就有个演员梦,母亲支持她,在她七岁以前给她报了各种兴趣班。 而母亲死后,忙着构建新家庭的池渊自然不会送她去劳什子兴趣班,更何况,池渊一直认为演员就是戏子,是下贱的行当,对此一直嗤之以鼻。 在池渊各种堵截封杀的情况下,池旭得到过最好的一次机会就是在她二十三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