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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第2/2页)
都是软的,熬的人头发一把一把的掉,黑眼圈比双眼皮还宽,遇到激进一点的患者家属,那他主治医生真的惨死了。” 向歌挑了挑眉:“那你还做了医生。” 梁盛西顿了顿,突然道,“我大学的时候,和阿衍是室友。” 向歌眼睫抬了抬。 “那个时候阿衍和现在不太一样。”两个人坐着电梯下到一楼,梁盛西歪着头想了下,“有点像那种,古堡里忧郁又阴郁的禁脔。” 向歌差点被自己口水呛了:“忧郁的什么?” 梁盛西摆摆手:“总之就是很病娇,你懂我意思就行了。” 向歌回忆了一下高中时期的周行衍,虽然锋芒和眼中傲气是比现在浓重明显,但是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忧郁又阴郁的气质。 “总之看上去就是完全不像个医生?” 梁盛西点点头,“尤其是拿起手术刀的时候,像个杀猪的。” “……” 向歌:? “那时候我们都以为他可能以后会去做个法医什么的,毕竟和他当时的气质还挺符合的,我就问他,你为什么来学医啊?” 梁盛西舔着下唇笑了笑,“他说,因为希望这个世界上的痛苦少一点。” 向歌脚步一顿,整个人怔在原地。 她第一次被周行衍带回家并且霸占了人家的床睡了一晚以后,整个寒假都没再见过他。 再次见到他是高一寒假开学的前一个礼拜。 高三开学早,他们早早就开始上课,他那天晚上下了自习又去图书馆,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路上静的只能听见风声。 还是在那个路灯下,还是那一团小小的,熟悉的人影。 周行衍脚步顿了顿,走到她旁边去。 向歌抬起头来,黑眸乌压压地,空洞,没焦距,有触目惊心的血迹顺着耳廓后往下淌,一直划过白皙的脖颈流进领口。 这是她第二次到周行衍家里来。 这次和上次不太一样,她耳后的伤口极深,长长的蜿蜒下来,像是被什么利器划透,边缘微微外翻,殷红的血不要钱似的流。 周行衍纱布和消毒棉一块一块的换,帮她止血,好半天,都没能止住。 他手指都僵了,骨节泛白,“我们去医院吧。” 少女呆愣愣地扭过头来,看着他,下意识摇了摇头。 周行衍唇线僵直,声音绷着:“你这个应该要缝针的,不去医院血止不住。” 她还是摇头,无论他怎么说,都不肯去医院。 少年又气又急,声音带着点沙哑和明显的薄怒,低声叫她名字:“向歌!” 向歌看了他一眼,抬手去摸而后的伤口,被周行衍一把抓住手腕阻止, “你手脏,别碰。” 他好像被气的不行,声音眼神都很凶,又有点挫败的感觉。 向歌才发现这个人脾气好像也不是特别的好。 她乖乖放下手,沉默了一下,慢慢出声,“不能去医院。” “什么?” “医院会实名,还会打电话通知家长,不能去。” 周行衍听明白了。 他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尽量帮她擦掉了伤口附近的血迹,用纱布绷带先做了简单的应急包扎,然后翻出自己的大衣,递给她。 向歌迟疑着,反应有点慢,没接。 周行衍直接走过来站在她面前,微微俯身,将手里的大衣给她披上。 少年身型稍有些清瘦,不算宽阔的臂膀和手里的大衣将她整个人圈过来,让人生出一种被拥抱着的错觉。 他垂着眼,看她细密低垂着的眼睫:“我带你去不用实名的医院。” 周行衍拉着她下楼,等了一会儿才拦到车,报了个地名。 向歌和他并排坐在后座,车子开出去一段,她开始有点困,迷迷糊糊地靠在出租车椅背上,头低垂,拉动到而后受伤的皮肤,疼得钻心。 向歌眉皱紧,死死闭着眼。 恍惚间,有一双温热有力的手轻缓托起她的头,声音低低地,柔软熟悉,在她耳边缓慢持续的响,叫着她的名字,告诉她别睡,跟她说话。 出租车在一家私人医院门口停下的时候,向歌已经有点模糊,身子半软着,整个人被周行衍半搀扶着下来。 她贴着他,整个人热乎乎地,在发烧。 周行衍提前打了电话,门口已经有人在等,看车子上的两个人下来,连忙小跑过来把人抱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