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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第2/2页)
与此同时,还有火车站周围接二连三消失的智障人士。 消息叠加一起引起了记者和警察局的注意。 那时候陈白岐刚回国,对于未来要做的事情斗志满满,他便接了这个任务。 想到这,陈白岐深深吸了口气,他一低头,撩开他的袖子,手腕上三四个大小不一、深浅不一的伤痕。 仔细一嗅,他甚至还能闻到当年皮肉被烟把儿烫熟的焦味。 警方当年找到王振的容身之处——窑厂,从表面上看和普通窑厂没什么差别,但陌生人根本进不去,单仅仅是这一点,就足够可疑了。 只能派人卧底潜入。 当年心气儿高,一心想混出个名堂,他就去了。 在火车站装疯卖傻了一星期,各种事情都干了,他才被黑窑厂的人给盯上。 王振手下有着一套相当严格筛选手法,即使对他这个“智障人”也百般不放心。 毒打、谩骂、不给吃不给喝,就测测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烟头烫的疤儿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陈白岐嗤了一声,抬头望向门板,想着里面的木崊,目光开始变得温柔。 因为她,他才进了这个行业。 那时候他是怎样坚持下来的呢? 每天在那暗无天日的地下煤矿和高温难耐的生存环境里,一睁眼,周围都是呆滞的眼神,他差点被逼疯。 那没有正常人。 即使有,去了也被折磨得不成人。 那样的环境、那种看不到希望的绝望会让人想自杀。 他得在遇到她之前,干出一点成绩。 他得把这么多名童工和智障奴工给救出去。 每天在脑子里告诉自己一千遍一万遍,这个想法到后来根深蒂固,他才咬牙扛了下来。 进入到黑窑厂的一周后,他遇到了余声。 趁着别人不注意,她告诉他,她是记者。 他那时不敢相信,处在那个环境中,他谁也不能信。 那么多人的命都攥在他手里,他只能慎之又慎。 陈白岐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打火机点上,火苗噌地一下上来的时候,他手几不可见地抖了一下。 那时候他曾怀疑过她是不是被王振派进来套他话的,毕竟反套路这招,当年上新闻专业课的时候不是没有学过。 可她被抓进来的第二晚,就差点被王振手下的一帮人给糟蹋了。 她的眼神和泪水让他害怕。 万一,万一,她真的是记者,是不是会因为他的置之不理成为新的受害者。 他想赌一次。 后来装疯卖傻,不允许别人靠近她,才把她救下来。 再后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他赌对了,余声确实是一位记者。 两个人里应外合,把黑窑厂的黑暗链条线查了个清楚。 千名童工和智障奴工被解救,他也终于从黑暗处走到了光明下,正式开始了他的新闻之路。 王振被抓后,他手底下最大的喽啰跑了。 余声每天都跟在他屁·股后面。 那时候他烦得不行,刚进入这行,很多需要学习和实践,他压根就不需要后面跟着小尾巴。 最重要的是,余声不是他心里的小姑娘。 特别恼怒的时候,他也气急,挥着拳头想赶跑她,“我不喜欢你,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她那时候委委屈屈,“我爸不管我,他一心只扑在事业和我弟弟身上,陈白岐,万一那人回来要报复我怎么办?” 那次他没出声,没回答,走掉了。 因为他想到她和他在黑窑厂度过的那“入狱”的一周。 最起码等那喽啰被抓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