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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第3/3页)
画了不少人物,有略略的一个背影的,也有那容貌详尽的,空气中透着湿漉漉的感觉,一下子便让人感受到了江南那丰泽雨润的舒适感,更有那民间恣意快活平凡虽是幸福的感觉。 太后只是略略地看了几眼,她于书画一道没有多少研究,她更关心那人儿,“这姑娘叫什么名儿?如今已经挺大了吧!” 太后依稀记得一些,那姑娘儿时便是个善画的,自幼得他的教导,定也不是那小家子气的。 长公主将画卷递给身旁的丫鬟,“如今十五六岁了,小字蜜娘。” “蜜娘,好好好,听着便是个有福气的名字……”太后呢喃,神情有些恍惚,“乐安,我想见见这姑娘。” 长公主拉着她的手:“您要见她还不是一句话,随便找个由头,命她来替您画画便是了。您啊,先好好休息休息,这神色都不好了。” 太后点点头,又像是自我安慰,“对,我要去告诉你小姨了,告诉她……” 长公主心理泛酸,忙安抚她,安抚她在床上躺下,见她慢慢入睡,没有再梦魔,便是松了口气,让人点上安神香,悄悄退了出来。 张姑姑跟了出来,她满脸愁容:“太后日日梦魔,叫着小小姐的名字,这几日更甚了,和安神汤都无用,每日醒来都跪着念佛。” 长公主叹息一声,这心魔如何能除,她且知症结,便道:“我已有了法子,姑姑劳累一些,带过了这几日便好。” 张姑姑道:“奴婢劳累一些有什么,太后夜夜难安,我这心也悬着。” 长公主又安抚了几句,便是走了,她退下手腕上的佛珠,一颗一颗的滑着,亦是不知何时,她也带起了佛珠,礼起了佛,只愿他们一家身上的罪孽轻一些,小姨、表弟…… 长公主爬上马车,靠在上面闭上眼睛,她年幼时正是昭德贵妃最得势之时,母后被打压得厉害,父皇险些就废了母后和皇帝,是姨父力挽狂澜,护住了皇帝的太子之位。 她年幼时受乐平的打压,性子温软,便是发誓,不愿教自己孩儿经历这一番,乐盈张扬恣意,她便是欢喜,且自己没有的,都加之于乐盈身上。乐盈这一辈子都应是快活的,她这一身注定需要承担这罪孽,夺得了皇位的罪孽。 儿时她曾听皇帝言,若是姨父是我们父皇多好,她捂住了皇帝的嘴,心中又是这般想的,父皇只知他爱妃所出那两个,如何记得过他们,若是心中无怨愤,那定是不可能的,姨父家中只有姨母,姨母只剩了表弟人丁稀薄,亦是不肯纳妾,京中谁人不知姨父深情。 皇帝启蒙开始便是姨父教导,皇帝慕濡姨父,生了病也要姨父来看,姨父还常常给她带些宫外的小东西,他就像他们第二的父亲,但他们亦是知道这是不同的。她是女眷在母后的身旁,看着母后同贵妃斗,斗阿斗,起先对父皇还心存希望,后来就是麻木,最后心冷了,只寄希望于皇帝,只盼着皇帝早日登上皇位。 她发现只要皇帝一有事情,母后必定会去找姨父,母后越来越频繁地去前殿…… 那时候她已经尚了驸马,隐约地对母后的心思有了了解,她惊恐又是羞愧,更是不敢见到姨母,母后也似乎是这般,召姨母入宫越来越少了…… 直至那一年,父皇身体急转直下,昭德贵妃想要迫害皇帝,表弟是伴读,大家只顾着保护皇帝,表弟便受到了迫害,准确地来说是做了替死鬼,姨母身心大受打击,一病不起,皇帝顺利地登基了,姨母去世了,姨父如同疯了一般,不愿见母后也不愿见皇帝,逃出了京城。 长公主想起姨母,深深叹息一声,她大底终究是怨恨的,那样一个温婉的女人,曾那么信赖自己的长姐,母后,这一生都在愧疚,都在为自己犯下的错,而赎罪。 越老越相信因果报应,越害怕曾经犯过的错误,姨母和表弟已死,已经无可挽回,姨父远在蘇州府,怕是一生都不愿回来,母后一腔愧疚无处发泄,便是这日日梦魔就是最大的报应。即便是这般,可那也是她母后,她又如何舍得看着她夜不能寐。 江氏近日忙的晕头转向,颈椎病都发了,蜜娘也是看不下去了,拉着她去做瑜伽术,练了一个时辰,出了一身汗,母女俩到新的澡池子里去泡澡。 沈兴淮专门设计了一间房间做池子,有两个,一大一小,人少的时候就用小池子,母女俩在里头舒服地泡了一会儿,江氏才觉得舒服,揉了揉脖子:“哎,还是做做瑜伽术爽利一些。” 蜜娘摸了摸江氏的腰身,道:“您瞧瞧您,来京城后胖了多少,您就是懒了,瑜伽术都好久没练过了。” 江氏拎了拎自己腰上的赘肉,想想年轻时的小细腰,也觉郁闷,“这没人带着练便是疏懒了几分。” “下个月就是阿哥的婚宴了,您可不得好好注意注意。”蜜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