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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第2/3页)
人,沈三亦还是个贫寒小子,江氏有底气同沈三置气。可如今她娘家都无人了,沈三也不是当初那个贫寒的农家子了,成了举人,她便是要依附他,且还好,他是个有良心的,没得那一飞黄腾达便出那些歪心思。 他那酒宴便办在鹿鸣宴两日后,归家第二日,一早上,春芳歇园林便大门敞开,等待那些个贵客临门。 此时的境遇又同那中秀才时不同,当时且不过一些管事来送些礼,现如今便是那主人本人到场或是主人家的儿子等,皆是当地乡绅大户,沈三亦是有这番考虑才选在春芳歇中办这酒宴。 到场之人也对这园林赞叹不已,这游园之乐增添了不少雅意,对那沈举人的财力有几分仗养,非是那等只读圣贤书之人。 沈家那些个亲戚听得那一个个大人物,亦是有些个拘束,且不敢乱来,心中却是激荡,居然有一日能同这般大人物在一块儿喝酒吃饭! 蜜娘身为主人,今儿个到场的小姑娘亦是不少,便是带她们在园林中游玩,那冬至自打被姆妈教训了一番,对蜜娘产生了膈应,十岁的孩子已是知道什么是阶级了,瞧着那些穿着华丽的小姑娘跟在她身后,懵懂之间似是有了那阶级的意识。 人成长总是要经历一些什么,冬至看着衣冠华服美宅,再是想想她姆妈素面朝天,儿时也曾为那几文钱计较,她内心似是受到了冲击,原先个那些不懂的,纷纷向她涌来…… 第42章 042 且说这冬至如同醍醐灌顶,开了窍,醒了智,回来后竟是每日乖乖地去学刺绣,那绣娘夸赞她懂事许多,把黄氏喜得,觉得自己的管教有了成效,冬至让她大兄教她读书写字,家里头见她如今乖巧了不少,也同意了。 待酒宴之后,震泽都知道菱田村有个春芳歇园林,且有那等慕名而来,只在门外观望的,也有那通过沈三,进来参观的。 沈三交际面又扩大了不少,这秀才到举人是一个很大的步伐,跨了上去,就隐约达到了“士”的阶层,便是能够捐官补官,有那一官半职就能打破那门槛儿,且不再是那毫无身份的人。 范先生又问他:“且不想着再进一步?捞个进士?” 沈三这回倒是坚定地摇头:“我这辈子大底也就这点水准,举人都是中间靠后,那进士我得等何年何月,如今也不差身份了,倒不如好好经营家里头,淮哥都已经下场试水了。日后若能有些个机会,我便是补个官位,做个闲散人,倒是可以。” 范先生也不强求他了,这举人也的确是他所能耐的最大了,毕竟年近三十才知努力,区区几年做到这般也是不错了,若是要靠进士,等那四五十岁,且也不值当。 “你心中有数便好,淮哥,定是比你走得远的。” 沈三便说:“那自是要一代比一代强,这一代一代地往上推,我当初考这秀才举人,便也是想着不能托淮哥的后腿,好能垫的高些,好让他再往上爬。这为人父母,到这时也就那垫脚石了。” 范先生怔怔,缩在那摇椅里不说话,往那窗户外面的蓝天,鼻子且有些发酸,他定不是一个好父亲,只顾着自己往前走,忘记拥护他在怀里,若是活到现在,亦是一个父亲哩。这些年每每想起,他内心便是悔恨得痛,许是见了沈家几对父子,内心更为煎熬。 沈三有客,便是离去,范先生没理会,看着那窗外的天,泪水就从眼角的细纹里滑下。 “阿公!阿公!”蜜娘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由远及近,推开房门,“阿公,你看看我新画的画哩!” 范先生回神,刚坐起还来不及擦那眼角的泪水,蜜娘便是已经扑了上来,那兴高采烈的神情慢慢消散,有些怯生生地看着他。 “画了什么,给阿公看看?”范先生随后一抹眼角。 “阿公,你哭啦?”蜜娘趴在他膝盖上。 范先生摸了摸她的鬓角:“没呢,年纪大了睁着眼睛看外面,就容易掉眼泪。” 蜜娘狐疑地哦了一声,拿出自己的画卷,直起身子。 范先生摊开,蜜娘画的是春芳歇园林的银湖水楼,范先生有些感叹,她这画技当真是越来越让他看不懂了,你说她写实吧,意境又不差,银湖圆月,可又有些个象形,那水面的湖光粼粼,范先生自己也是自叹不如,可这瞧着,归属哪一个画派呢? 蜜娘眼巴巴地瞧着他,范先生便是咽下那到了嘴边的话:“这,湖面画的可真像,又有意境!” 蜜娘就笑着眯起了眼睛,小梨涡浮现,就如同那被撸了顺毛的小狗儿,“阿哥说若是上些颜色就更好看。” 范先生:……原来又是被那小子带坏的。 前些日子在春芳歇里头,那些个女孩子中有不少是会吟诗作画的,蜜娘结交了一两位同样喜爱作画的小姐姐,这些日子互通了书信,还赠送对方书画,蜜娘更是积极。 范先生有心想教她临摹大师之作,可苦于身边没有他那些收藏的画作,他的画作也当不得顶好,临摹他的便是欠缺了一些,范先生便有些懊恼没得多带些东西出来。 打沈三中举后,上门的人愈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