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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第3/3页)
头示意她放心,推她躲了进去。 来人正是陆时卿。 元钰心虚,见他坐下后似有往屏风那头瞧的意思,抢先拉回他的注意力:“先生因舍妹两度奔波,有劳了。” 陆时卿心道可不止两度,这都四度了,声音则伪装得十分到位:“将军客气。” 见他未再企图偏头,元钰松口气:“殿下意图,实则元某已十分清楚,不必劳您重复。倒是您与我数次相交,我却始终不知您姓甚名谁,一直以‘先生’称呼……” 他话只说一半,料想对方能懂。 先前一来出于礼貌,二来因知晓这等幕僚向来身份隐秘,他从未探究过此人。今日这一问,是元赐娴的交代。 陆时卿不卑不亢地答:“鄙姓徐,名善,您随意称呼即可。” 元钰听见这名字怔愣一下,讶异道:“您莫不是……莫不是浔阳居士徐从贤,徐先生?” “幸得将军听闻赏识,徐某受之有愧。” 屏风后的元赐娴也很意外。 徐善的名号,她身在姚州也略有耳闻。听说此人擅弈,十几年前,在江州浔阳大败彼时的国手许老先生,从此一战成名。因过后行事低调,几不露脸,且寄情山水,常年隐世,故而被世人称作“浔阳居士”。 她虽嘱托了兄长询问此人身份,起先却并未对其坦诚相待抱多大希望。但很显然,倘使对方意欲造假,就该选个名不见经传的来,而非浔阳居士这样的角色。毕竟如要辨别真伪,很可能一盘棋便够了。 看来这一次,郑濯是抱了诚意来的。 只是话说回来,像徐善这样的清白隐士,究竟是如何被请出山的? 元钰的小心肝颤了好一会儿才得以平静,原先的气势一下弱了一截:“徐先生拨冗前来,元某便开门见山地答复您了。” 他清清嗓子,将事前背好的说辞倒了出来:“观今之大周,储君之位空缺日久,而圣人却因先太子前车之鉴,久未有新立打算,只一味钻研制衡之术,猜忌无常,愈发加剧了朝野动荡,以至党派林立,人心不齐。” “如此情状之下,于私,殿下欲一展宏图,于公,殿下欲针砭时弊。而对元某来说,独善其身虽好,可眼见圣人这些年对元家所行防备之事,却觉实无可能。为免令元家彻底沦为帝王猜忌的对象,制衡的棋子,元某理该及早择明主而栖。这便是元某与殿下合作的初衷。” 陆时卿静静听着,余光却注意着屋内那盏花鸟屏风。 元钰继续背:“舍妹若嫁与殿下,便是殿下给元家的一颗定心丸子,亦是元家给殿下的一颗定心丸子,无疑可谓锦上添花。但元某以为,既已有如上初衷,令我与殿下心意契合,不添这朵花又有何妨?” 这番答复滴水不漏,实在厉害。 陆时卿一听就知他有备而来,再多劝说,怕要适得其反,便道:“徐某已明白将军的意思,必将原封不动转达于殿下。” 元钰将元赐娴交代的话如数背完,已紧张得汗流浃背,差点忘了还有一茬,赶紧补充:“能得您理解便是最好,这桩婚事,并非元某不愿促成,实是舍妹已有心悦之人。此人您兴许也知道……” 陆时卿眨了两下眼,作洗耳恭听状。 元钰眉头紧蹙,恨恨一拍大腿一咬牙,不情不愿道:“便是咱们朝的陆侍郎!” 陆时卿面具后边的脸色,突然变得非常精彩。 第9章 倒追 最终,陆时卿被客套而热情地送了出去,往元府一扇不临街的偏门走。 元赐娴沿后窗绕路,与他在廊下来了个“偶遇”,亲口致歉,套话说了一堆,可惜道:“烦请先生替我转告殿下,殿下雄才大略,令我倍感钦慕,我亦欲结识深交,却实是心有所属,怕与殿下过多交往,来日招致陆侍郎误解,故而只好辜负殿下厚爱了。” 他想说,陆侍郎是不会误解的。但他不能。 陆时卿心里翻着大浪,面上却纹丝不露,颔首还礼,示意无妨,等回了马车,才摘下面具,恨得咬紧了后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