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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第2/2页)
…这是一次极其正式的告白。 但问题是……老板慢慢扭转僵硬的脖子,将目光锁定在柜台边的男人身上——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告白?! 同性恋是这个年代的洪水猛兽啊!小伙子,你这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前途要不要啦? 白泽静默地上下打量了眼前的小伙子一眼,静默地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在日光灯的照射下反射过一片耀眼的白光,待到白光散去,露出的是一双平静无波的细长吊凤眼。 这种眼睛的形状本身就十分具有压迫性的气势,再加上白泽古井无波的反应,饶是阮蒙觉得无非就是个游戏,稍后解释一下就好了,此时也有点怵。 “我靠我靠,好像惹上了事儿了啊。”张建军小声说,“要不要救场啊?” “不去不去,救屁场。”陶然说。他这位置只能瞧见阮蒙挺直的背影,联想之前阮蒙大无畏的气势,此时活生生就该是一出好戏。他们不就是要看戏么,上去瞎搅和什么。 何况俩男的,谁能当真怎么的。傻? “那个……我们在玩儿一个游戏,说跟进门的人说……” 不等阮蒙支支吾吾地解释完,白泽转回头跟老板说,“还是老样子,40羊瘦肉、40熟筋,打包带走。” 老板反应过来,“哦哦,还是不要辣椒对吧?” 白泽点点头,“对。” “如果吓到您了……抱歉。”阮蒙偏偏头,打量着白泽的侧脸,低声道。 店里的人之前已经被陈凯向一个女生的告白惊吓过一次,此时看看情况也都明白了无非就是门口那桌闹腾的人又在作,遂又慢慢吵闹起来。 白泽扭头看了阮蒙一眼,“嗯,我知道了。没事儿。” “不好意思啊。”阮蒙稍稍点一下头,瞧白泽也怎么搭理自己,耸耸肩回自己那桌去了。 “上去就那么大声,吓死爷爷了。”李嘉赶紧给阮蒙递串倒酒,对他的“英雄气概”佩服得五体投地。 阮蒙端起杯子呷了一口,颇为鄙视地瞧自己的室友们,“我要是不大声,你们能饶了我?” 陈凯之前去告白的时候,就小声说了一次,结果回来之后一桌人不让他坐,非得怂恿他搞把大的,要“艳惊四座”才行。所以阮蒙知道,他不一把拿下,就得重蹈陈凯的覆辙。反反复复跟进来的新客人告白?怕是不等被告白的人动手,老板就要动手了。招来这么一桌闹事精,还做不做生意了? 一桌人继续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感慨自己熬过了痛苦不堪的高中三年,走过了千军万马挤破头的独木桥,挺过了堪比地狱的新生军训,终于迎来了人生的自由顶峰——糜烂的大学生活! 阮蒙没把这事儿放心上。虽然期间好几次抬眼打量过那个靠在柜台边等着打包的斯文男人。 “也不知道这四年过去,咱们都能混成个什么样啊?”酒过三巡,尚在青春期的少年们忍不住开始伤春悲秋,担忧起自己的未来。 “点儿背啊,恨自己没能早生几年,赶不上国家分配工作了。没听那大四学长说,真有毕业找不着工作的。” “妈的,突然不知道自己高中三年是为了啥……不如去当兵了。”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说了一会儿,陶然撞撞阮蒙,“你怎么不说话?有什么想法没啊?” 阮蒙双手搓着酒杯,扁着嘴思考了一下,“好好上课呗,反正还四年呢。再说咱们专业不错,将来应该能混得挺好的。” 五条打浮漂的“濒死之鱼”瞧见个逆流而上的,纷纷来了兴致,“软妹子,说说你将来想干啥呗?给个参考。” 他们这一寝室的人,阮蒙生日最小,皮肤最白,长相最好,脸还显嫩,虽然性格直来直去的很爷们儿,却仍被奉上了“阮妹子”的“美称”。后来直接进化为“软妹子”。 阮蒙皱皱眉,“其实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呗。都走到这了,只要不犯什么大错,未来差不了的。……其实我特别羡慕那些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人。不过高中的时候不愿意死记硬背那些政史地,就选了理科,报志愿的时候也就……”他耸耸肩,“听说大学不是有很多公选课嘛。我打算有空都去听听。” 其他人纷纷竖大拇指。坐对面的徐铭伸长胳膊越过桌子拍拍阮蒙肩膀,“老弟,哥正式任命你为咱们寝室的学业领头羊。” 张建军说,“哎?那这么说,我觉得刚才那个就是你憧憬的类型吧?腹有诗书气自华。……就、就那个被你告白的。看着比咱们也没大几岁的样子,但是人家那个气质,啧啧啧。” 陶然:“书生……也不是……” 李嘉:“精英。” 陶然:“对!对对对!精英!唉,也不知道自己大学四年混完了,能不能混出个人模狗样。” 阮蒙叼着羊肉串笑笑没说话。只是突然想起了那双细长的吊凤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