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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第2/3页)
不记得了,再回过神来已经是清晨六点,外边的天刚蒙蒙亮,楼底下三轮车的链条声昭示着劳动人民开始为一天的生计奔波忙碌。 聂朗住在老城区,有胡同巷子和大槐树的地方,等天一亮外边就开始有小摊小贩的吆喝声。 聂朗终于拿起被丢到角落的手机,这玩意儿很耐摔,还能用,里头有五十多个未接电话,有一半还是他的领导打来的。聂朗知道今天是钟健出殡的日子,他手底下的人都盼着他出现,也好送钟健最后一程。 简单地洗漱完毕后聂朗把手机揣进兜里就开门出去。 “聂队,好几天没见着你啦,今儿个那么早……”守门的保安像往日一样和聂朗打招呼,看到聂朗魂不守舍脚步匆匆地往里走,要是一个星期前聂朗怎么说还跟他唠嗑两句,今儿怎么回事呢? 聂朗所在的特别调查科在旧的办公楼,其他部门已经迁到了新城区新建的办公大楼里了,就剩下特别调查科这一个部门,其实上头的用意聂朗是知道的,无非是因为他们工作的特殊性,独立办公也方便。 这旧的办公大楼也有快二十年的历史,钢筋结构,刷白墙,日晒雨淋之下后外墙有些地方还发黑,又被日益茂盛的爬山虎覆盖,前院有个小型的水池,当年是老局长点名要起的。花圃里的三角梅开得特妖冶,就像是被烈士的鲜血染红了似的,风一吹,洋洋洒洒地在地上打滚儿。 聂朗一进门,原本坐在位置上的所有人都站起来,个个穿着制服,承载了不同情绪的目光投到聂朗身上。 “头儿,”先说话的是一名身形矫健的青年,叫李胜,“你总算来了。” 知道大伙儿都是特地在局里等着他,聂朗点了点头,胡撸一把脸,说:“走吧。” 聂朗剑眉星目,面容刚毅,肩宽腿长,平日里穿衣打扮也挺随意,怎么舒服怎么穿,好歹也是干净整洁吧,纵然如此可也迷倒不少人。如今头发也没打理,胡子没刮,黑眼圈特重,看起来勉强算是个人。手底下的人压根儿就没见过聂朗这样的,可想而知聂朗比谁都难受。 钟健是孤儿,没亲人,自打娘胎生下来就有一双阴阳眼,二十岁被老局长召进特别调查科,跟在聂朗手下做事也有五六年的时间,现在牺牲了也就二十六岁。 出殡的时候聂朗走在最前面,旁边是局长,大伙儿脚步都很沉重,局里不少人都哭了,毕竟人一死,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留在人间的就只剩下大伙儿脑海里的记忆。 李胜红着眼眶,他知道如果那天不是家里面有事儿,钟健被临时顶替他出去办案这才出了事儿,不然现在化成骨灰的就是他李胜。 一只黑色的蝴蝶扇着翅膀翩翩飞舞,一开始落在老局长的肩膀上,而后在聂朗肩膀停留了会儿,又飞到李胜的肩膀,缓动着羽翼,似乎是在告诉他不要伤心也不要难过。 聂朗回过头去看,目光里似乎藏着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一句:“小钟,一路好走。” 那黑色蝴蝶似是听懂了他的话一般,翩然地飞离李胜,往林子深处而去,颜色也渐渐变,而后从尾部开始透明,接着消失不见…… 聂朗坐在上级的办公室里,一桌之隔,对面就是他的上级。 “你要辞职?”杨保国说,“我不同意。” “回头辞职信再给您补上。”聂朗也不想多说,站起来就要走。 “聂朗,你这样是不对的,”杨保国正色道,“你这一走,手头上的案子又没有做好交接,让别人怎么继续做事?你来那么久应该知道,这些案子除了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