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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第2/4页)
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天,当初的怨气也早就消得差不多了。穆亭澈挑了眉打趣了一句,却发现展致的面色居然有些奇特的纠结,忍不住撑直了身子:“不是吧,展老师——” “被你说中了——祖师爷一向是不会一直在剧组里待着的。他老人家答应我只要接班,就可以借他的东风宣传咱们的电影。所以我拍完之后也得赶紧去找你们汇合,最多只能比你们晚进组半个月。” 展致苦笑着叹了口气,揉了揉额角,磕出一颗戒烟糖含进嘴里:“小师弟,杨帆演技可圈可点,灵气却不足。祖师爷不看好我们的电影,或者可能也没人看好它。究竟能不能再给它一条生路,很可能就要全靠你了。” “我清楚……” 穆亭澈的目光也跟着沉了下来,极轻地叹了口气。 “展老师,就按着咱们的第一方案拍吧,我这边没有问题——虚写太多会叫电影流于意识流,也会叫观众觉得不真诚。这种情况下,写实的镜头显然更加震撼人心,您应该是比我更清楚的。” “我当然知道,可是你——” 话才说到一半,展致就被那双眼睛里不容置疑的沉静执着引得微怔。半晌才重重叹了口气,用力按了按他的肩:“希望这部电影至少能对得起你们……我不知道结果,但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去试一试的。” “它会有个结果的。” 穆亭澈仰头一笑,目光清亮坚定,啪的一声合上剧本,塞进了展大编剧的怀里:“我只负责把它演好,至于剩下的,就要看你们的了。” 剧本最后的情节,是昆生代替了师兄去给军阀唱戏,却被醉酒的军阀当场羞辱,愤而反抗后被打伤抛进河里冻了一宿。次日清晨被人救起后送回家,却已经伤重不治,甚至没能等得到父亲从戏园子里赶回来,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前情已经拍摄完毕,现在需要拍的就是最后的落水病亡。虽然只剩这一场戏,但对时间的要求非常苛刻。剧组没有更多的资金去特殊打光布景或是后期制作,必须要赶在黎明前把夜里的戏份拍完,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卡住最后一幕才行。 为了卡准时间,工作人员几乎一宿没睡,穆亭澈也提前跟着去了片场。裹着军大衣在场边的躺椅上打了个盹,就被展致一脸歉疚地轻声叫醒,领着他去了临时的化妆间。 在穆影帝的强烈要求下,剧本还是厚道的没有把角色定成旦角,而是选取了更为儒雅倜傥的巾生。 一袭纯白长衫配上墨画折扇,少年被小心翼翼地上妆描眉。因为是生角,所以只是略施了一层白.粉,朱砂在清秀的眉眼间晕染开来,眼尾微微上挑,浑然天成的清越和眉眼间的胭色纠缠不清。叫展致都闪了一瞬的神,才摇摇头无奈苦笑:“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忽然理解那个军阀了……” “我的编剧大人,您可得守住您自己的价值观啊,咱们电影过不过审可全看您的了。” 穆亭澈打趣地一笑,手中折扇啪的一声拢起,理了理身上的戏服,抬手推开了化妆间的门。 虽然不知道展致是怎么联系的门路,但今天围观的闲杂人等确实不少,如果仔细看,还能找到不少机器或是衣服上各大媒体的台标。穆亭澈有心找一找有没有朝闻的人,又觉得事情总不可能巧到这个份上,正好现场导演过来说戏,也就收敛了心思,打起精神跟了上去。 他的昆曲是这两天突击学的,却已经有了几分神.韵。巾生戏装清俊儒雅,配上举手投足间的潇洒风流,轻轻松松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收拢了过来。趁着还没开拍,闪光灯就又噼里啪啦地响成了一片。 一大早就被迫赶来拍一部连宣传都没有的电影,不少人心里还是有点怨气的,但那个少年的出场却显然将这一点不快也尽数挥散。不少人都拼命往前抢着角度,想要拿到一张最完美的特写,直到场务举着小旗开始维持秩序,才依依不舍地退到了隔离线后。 “眸正神清,可圈可点,果然后生可畏——小封啊,幸亏你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