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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第2/2页)
欺骗了。 “你若不信,便自个儿跟着去。”时辰差不多了,再不睡晚间就要睡不着了。 苏锦萝赶紧让雪雁打发了人去,然后懒洋洋的卧在竹塌上眯眼歇息。 寝室内的珠帘已拆,被换成素娟屏风。 槅扇上挂着的芦帘未卷,日头斜照进来,苏锦萝用素绢帕子遮了脸,懒洋洋的哼唧一声,睡得极舒服。 朱窗前,大株梨花兼着芭蕉,蝉鸣鸟语。粉垣处千百竿翠竹掩隐,婀娜扶风,凤尾森森,龙吟细细,竿竿青欲滴。 陆迢晔穿过游廊,至朱窗槅扇前,瞧见躺在里头的苏锦萝,面上覆着一条薄素绢帕子,细滑滑的贴着脸蛋儿,隐可见清秀面部轮廓。 将手里提着的一架鹦鹉挂到廊下,陆迢晔俯身,贴上去。 苏锦萝突觉口鼻憋闷,她使劲睁眼,猛地起身,面上素绢帕子掉落,身下竹塌“吱呀”,惹得廊下那只鹦鹉“呱呱”乱叫起来。 “呱呱,呱呱……” 一只鸟,叫什么“呱呱”呀,又不是青蛙。咦,不对,这廊下什么时候多了一只鸟? “王妃,您醒了。”雪雁端了冰糖雪梨银耳羹来,并一碟栗子糕。 “雪雁,哪里来的鸟啊?” “这鹦哥儿是方才王爷提着进来的,王妃没瞧见人吗?” 她睡着呢,自然瞧不见,所以方才确是有人来过? 苏锦萝捏起掉在身上的素绢帕子,只见上头湿漉漉的沾着一滩水渍。 真是很可疑呀…… 那头,陆迢晔将鹦哥儿放了,这才与明远去了灵鹫庵。 两人并未坐马车,骑了马,半个时辰以后就到了。 后山地,入眼只见群山环抱间,有一花木繁盛处,甚是清幽,隐看见佛香熠熠。那处便是新修建的灵鹫庵了。 陆迢晔下马,扔了缰绳负手近前。 冠珠早早就在庙门前候着,这会子见人来,止不住啼哭。“幸得王爷来了,不然咱们郡主怕是要不好了。” 陆迢晔眸色清冷一扫,冠珠浑身一凛,赶紧止住啼哭,在前头带路。 院内,白玉清砖,两三房舍。穿过石子甬路进门,一明两暗。右手边一里间,有一扇支摘窗,屋内皆是合着地步打就床几椅案的寝室,侧边糊着纱窗,室内书架上摞满书籍,置古琴、书案、笔墨等物。 榻上,蔫蔫躺着一人,面色惨白,眼底泛青,一看就知精神极不好。 陆迢晔立在屋门口未动,身旁冠珠急赶进去,“郡主,王爷来了。” 城阳郡主精神一凛,下意识伸手抚上自己的脸。 她未梳妆,也未换衣。 “快,伺候我洗漱。” “不必了,将锦帐放下就行了。”陆迢晔站在原处开口。 城阳郡主动作一顿,脸上显出一抹苦笑。她重重又躺回去,吩咐冠珠将锦帐打上。 陆迢晔撩袍步入,坐到榻前。 城阳郡主从锦帐中伸手,露出一截纤细腕子,搭在脉枕上,楚楚素怜。 陆迢晔取帕,覆其上,然后开始把脉。 “往常都不打帘子,如今怎么反倒让打上了。可是怕我病弱,瞧着难看?”城阳郡主的声音轻飘飘的从里头传出来,带着调笑,却虚弱不堪。 陆迢晔面不改色道:“小东西惯爱计较这些事,遂了她的意还好,若不然,可要闹死我。”字里行间,皆是宠溺。 城阳郡主听得心里一沉。 这样清高君子般人物,什么时候迁就过一个如此无理取闹的女子。 “你学医术,是为了什么?”城阳郡主不愿放弃,她咬牙,又问。 隔着锦帐,男人的身形看不真切,但城阳郡主却能想象到他垂眸替自己诊脉时的模样。 眼睑处那颗朱砂痣,定然是极好看的。 “治病救人。”陆迢晔收手,起身走至洗漱架前,用湿帕子擦手。 掌下纱被明明绵软,却突兀刺手。城阳郡主强撑着身子起身,说话时声音都有些嘶哑。“那你直至如今才娶妻,又是为何?” “等一个人。”陆迢晔扔下手中湿帕,行至书案前,执笔写药方。 “等谁?”城阳郡主放缓几分语气,她悄拨开锦帐,看到男人立在书案前的颀长起身,心底突兀涌起一股希望。 “自然是等,如今的静南王妃了。”一笔挥就一张药方,陆迢晔将其递给冠珠,然后道:“郡主身子调养多年,已大好,只天生体弱,无药可医,只得自己偏重。还有,日后若有事,寻府内大夫便可。” 话罢,陆迢晔转身离去。 城阳郡主猛地挥开锦帐,急下榻,却摔了一个踉跄。 冠珠急上前去扶,“郡主!” 城阳郡主低头,看到冠珠捏在手里的那张“药方”。上头只四个字:静心和气。 可她如何才能静心,如何才能和气! “咳咳咳……” “郡主,奴婢去将王爷请回来吧。” “不要。”城阳郡主扶着冠珠的胳膊起身,面色惨白,唇瓣毫无血色。“让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