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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人耳目,何况邹士衍虽尚在壮年,却已历任御史、盐铁判官和知制诰。 锦王将邸报丢给捧着碗嚼鸡丝面的两师徒面前,“你们谁知道此人?”她常年待在济北,回京后虽多结识了不少官员,但毕竟待得短,并不能熟知所有人。况且这邹大人丁忧几年才回官场。 挑着面条的沙海县令谢蓬莱和新任锦王府侍读、吃得快碗底见空的云白鹭面面相觑,谢蓬莱要放下碗筷,云白鹭的脸还埋在碗边,锦王看云白鹭,“你来说说。”转而对谢蓬莱软声和气道,“谢师莫要拘束,接着用便是。” 云白鹭刚入王府不过十日,指望着她陪着锦王讲点诗经史兵。她却抽出本《宣和救急方》,“不若臣来讲讲这里头有意思的方子?” 再让她陪着练练身子骨耍耍白家的霰雪枪,她抱着厨房刚做好的热乎糖糕躲一边儿扭过身子,“臣多年未习枪法,这会儿胳膊肘提不动了。” 谢蓬莱推荐的可谓下下之选,赵宜芳问她沙海是不是都没人了?谢蓬莱想了想,还真是没人。但云白鹭也不是一无是处,她熟知沙海周边风貌人情,自幼又在白芷亲自教导下学过兵书,“勉强可备为咨议之用。” 一句话把云白鹭从侍读硬生生抬举到长史的位置。 云白鹭这十天换着花样吃王府厨子的手艺,鸡丝面吃到第三碗,被锦王指着鼻子要她说道说道。这会儿总不能让人觉得白养了个废物,她放下碗筷擦了擦嘴,“这个邹士衍我听说过。” 再停顿下咂摸了鸡丝面的滋味,云白鹭喝口茶后不紧不慢,“六个字,胆大,器小,刁钻。”这位前盐铁判官,早年家贫食不果腹,为了口吃的敢进强盗打劫的馆子中吹捧他们,再混口饱饭。 说器小及刁钻,“他还是御史时,有年我随我爹去京城被他参了个僭越规制。后来我爹离京前办家宴请了不少人,就是没请他。这邹大人觉得落了面子。这怨一结就是十年,等他上任盐铁判官掌着兵校口粮时,常以库务月账尚待结清的由头迟发一旬。”这也是秉公办事,左右还挑不出毛病。 自问对得起三碗鸡丝面的云白鹭看着听得入神的锦王和谢蓬莱,“臣且说得明白些,殿下,三州来了这么个人物,能捉笔为刀骂人,又能翻账本算细账,更曾经是皇帝跟前拟旨的人物。嘿嘿,日后您免不得捉襟见肘要过苦日子。不过三州这地界,本来就不是什么富庶地方罢了。” 说完云白鹭起身向锦王作揖,“臣今儿侍读时辰已到,请恕臣先告辞。”本来回自己曾经的家中做个侍读并不光彩,但一则能去了罪籍,二又能糊饱肚子,三且不必时时待在锦王跟前。这差使云白鹭干了两天就已欢天喜气。加上终于顺到了藏在书房里地下的五十两银子,云白鹭今日心情大好,红光满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