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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第1/4页)
等孙溪和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桑榆正跟他献宝:“溪和先生,你看这个草帽,特不特别?好不好看?”说着她将草帽扣在了头上,眼巴巴地等着评价。 孙溪和便微笑了,由衷地点头赞道:“非常特别,实在好看。” 桑榆听了笑意更甚,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孙溪和有点慌乱地转过身去,恰好看到了挂在大门口的那个篮子,他一把摘下来,转身递给桑榆道:“乡民们……” 桑榆低头瞅瞅篮子,快声地接过话来:“乡民们送来的山蘑菇,你不爱吃,给我了?” 孙溪和有点儿不好意思,想了想换了个说法儿:“山蘑菇炖鸡吃最好了,你跟梨花嫂那么要好,捉她只鸡炖了,送我一小碗就成了。” 桑榆接过篮子来道:“这要是以前,说不定能行,现在可准不成。她的鸡比着赛的给她下蛋,她可舍不得宰了吃。还是等南山猎着山鸡我再炖,炖好了给你送一大碗来。” 孙溪和摸摸下巴,笑得很温柔:“好,那我就等着。” 桑榆跟他告了辞,还没抬脚,就看到季南山走出了大门,想是来寻她的。桑榆招呼道:“南山!” 季南山回过头来,看着她的新式大草帽有点愣。桑榆一手挎着篮子,一手捏着草帽边,转了一个圈儿臭美道:“好看么南山?” 季南山看了看旁边的孙溪和,脸有点红了,低头掩饰般地咳嗽了一声,这才稳住面色,刻板地道:“回家吃饭!” 桑榆快走两步,到了季南山身边,两人一起往院内走去。孙溪和也走进自家院里,犹听到那边桑榆道:“看我,采蘑菇的小姑娘!”然后季南山没说什么,倒是季婆子的声音响了起来,“吃饭!采蘑菇的大肚婆!” 孙溪和又在院中驻足听了一会儿,却没听到桑榆再说话,他微叹了一声,走到茅草亭里一看,饭已凉了。 孙溪和坐在凉亭中,想起春三月,他跟桑榆第一次见面的光景。 那时的桑榆,虽然生得好看,但是面色憔悴,目光中藏着惧意,说话都是怯怯的。当时季婆子为季南山的事儿忧心,头疼病又犯了,包着头巾歪在炕头上。孙溪和带了药草过去,桑榆跟他见了礼,拿去灶上煎。孙溪和怕她不知道火候,与季南山寒暄两句后,也跟了过去。 火塘那里,药已煎上了,桑榆坐在草蒲团上,正捧着大肚子掉眼泪。她与季南山的事情,孙溪和听到了不少传闻,心想她可能是受了季婆子的气,便过去想劝慰两句:“那个……”桑榆目前的身份尴尬,一开口孙溪和却不知道怎么称呼才好。 大着肚皮的小女人,慌乱地抹了抹眼泪,柔声对他道:“我叫桑榆。” 孙溪和当时听了,脑中立刻泛出一句话来:“孤雌吟於高墉兮,鸣鸠栖於桑榆。”1 而今日,他心里忽然泛出另一句话来:“吾闻有大才者必居贵仕,子何独在桑榆乎?”2 不知道为什么,孙溪和忽然又想到,那次季南山跑来叫他。 “溪和先生,快,快!去我家看看!”季南山焦急地喊他。 “别慌,南山。是季阿婶头疼又犯了?”孙溪和披着外衫随他往门口走,嘴里问道。 “不是!”季南山道,“桑榆晕倒了!” 回想到这里,孙溪和眯起了眼睛,他终于想到了自己曾经费解过的一件事情。那天夜里,他到了季南山家中时,桑榆倒在堂屋的地上,季婆子呆立在一旁,地上有一只打碎的黑瓷药碗,空气中满是药草的苦味。 那夜桑榆被救醒后,神色迷茫,表情呆愣,令人不忍猝睹。孙溪和悄悄去火塘那儿检查了药渣。 麝香,藏红花,那是落胎药。 孙溪和握紧了拳头,他忽然起了强烈的好奇心,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14 第十三章:北出阳关 。 季南山的鸟笼子,终于是编好了。弄了两个,一个大的,一个小的。 小的那个,是遛鸟儿的时候拎着的,粗竹片的底边,细竹枝做的几道纬线,细竹篾的经线扎了一圈儿,上端合拢到一起,收成一个南瓜形状的顶,顶上还钻了孔,穿了一个铜线弯成的钩子,方便提挂。鸟笼内部吊了根横木,鸟儿可以停在上头,一旁一扇活动式木门,可活动的门板也是栅栏式的。 大的那个,是在家里放的那种,外观与小的基本相同,只是没有上面拢起的顶子,上下都是平面。空间要大得多,里面悬了两根横木,两只八哥鸟儿正在里头歇息。季南山还细心地用粗竹筒做了喂食盆和饮水桶。 桑榆对季南山佩服得五体投地,围着鸟笼转了好几圈,不住口地赞美。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