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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第2/3页)
家立时就要上断头台, 如何还能改死刑为死缓? 柯祺可以不怕骄傲地说, 他这辈子就指着这么点机灵劲儿活了! 公孙山长其实并没有特别生气, 至多觉得有那么一点尴尬。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即使他的职责偏于行政方面,对付学生时却很有一手。他就沉默地来回踱步,用这种方式增加学生们的心理压力。 这是心理战术。等待靴子落下的过程是最难熬的。 邵瑞的脸都白了。柯祺却见多识广, 隐约猜到了山长不会狠罚他们,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在一堆紧张无比的学生中, 柯祺的镇定自然极为显眼, 即使他装地老老实实低着头,山长还是注意到了他。 山长忍不住盯着柯祺多看了两眼。 慕老并没有走进院子。公孙明摆着是想要教训这帮胆大包天的小子了,他要是跟着凑了热闹,公孙反而更加尴尬。于是, 慕老就站在院子外面看风景。但良久不见公孙出来, 他便也朝院子里看去。 这一看,慕老就疑心自己眼花了。 从慕老的角度看去, 能看到谢瑾华的半个侧脸。慕老露出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眼睛。揉完眼睛再一看,还是那张脸!慕老于是又忍不住向前走了三四步, 想要凑近瞧得更仔细些。 院子里的学生都低着头,而公孙山长是背对着院门站着的,就没有人能发现慕老的失态。 公孙走过来,又走过去,学生们的呼吸声越发轻了。等气氛拿捏得差不多了,他就板着脸说:“刚刚是哪个小子说要给我写诗?我就站在这里,写吧。”他这么一说,就是把假发的话题直接略过去了。 邵瑞战战兢兢地往前走了一小步。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山长的秃头,写不出正经的诗来啊! 好在翟成业还算有良心,见邵瑞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就搜肠刮肚凑了首很肉麻的诗,眼一闭心一横,大声念了出来。他赞美山长时用的句子快和什么“千秋万岁名”仿佛了,诉衷情时又字字都透着“明我长相忆”的意思……这么说吧,山长年轻时,他私底下写给妻子的情诗都从没有这么肉麻的! 山长的心情真是无比复杂。 山长冷笑一声,所有人的心都跟着颤了颤。等他背着手从院子里出来时,慕老已经恢复了淡定如风沉静如水的模样,佯装不经意地问:“刚刚站你左手边第三位的那位学生……你可知他姓甚名谁?” 公孙山长一边领着慕老朝另一处走去,一边回忆道:“正是前日我为先生您介绍过的那位学生。” “陈雁乐的外孙?!”慕老虽然在雅集上特意关注过谢瑾华,但谢瑾华那时涂着白面妆,于是慕老没有清楚地瞧见他的五官。可在刚刚,慕老却是把谢瑾华的面容瞧得一清二楚了,那让他非常诧异。 “正是。”公孙山长道。因之前已经说过了谢瑾华庶出的身份,此时便没有再次强调。 慕老的目光闪了闪,口中喃喃地说:“不应该啊……”他说这话时的声音很轻,就连站在他身旁的公孙都没能听个清楚。且他历经世事,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竟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怎么,先生可是已经有了什么想法?”公孙山长笑道。 慕老不置可否地说:“只是忽然觉得那孩子颇为面善,挺合老夫眼缘的。” 合眼缘不代表合心意,这话真是可进可退。山长便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他能帮谢瑾华说的话在雅集那日已说得差不多了。慕老要收什么样的学生做他的关门弟子,说白了都是凭着他自己心意。 待到山长走出去老远,学生们才松了一口气。因柯祺在其中是年纪最小也是个子最矮的,其余学生一个个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摸了摸他的头,说:“真有你的啊!这次真是多亏你了!” 柯祺捂着自己的头大喊:“不要弄乱我的发型!” 谢瑾华毫无同情心地站在一边,笑眯眯地瞧着这一切。 等到夜间睡觉时,柯祺还就此事念叨不休:“……他们那是逗小猫小狗吧?谢哥哥都不帮我,你应该帮我拦着点的。”个子矮真是永恒的痛,好在他一定会在十八岁时重新成为长腿俱乐部终身会员的! “我见你分明乐在其中。”谢瑾华笑着说。 柯祺哼唧了两声。他有些困了。 谢瑾华却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柯祺在白日时讲的那个故事一直在他脑海中来来去去,这使得他的心里一直被一种非常陌生的情绪充斥着。他小声地问:“柯弟,那个阿氏英雄的故事……可是真的?” 谢瑾华问得有些含糊,其实他真正想问的是——你说我是你的软肋,这可是真的? 柯祺已经朦朦胧胧有些睡意了,于是并没有领会谢瑾华的意思,还以为谢瑾华想要问的是,阿喀琉斯的故事到底是真实存在的,还是他临时胡编乱造出来的。柯祺打了一个哈欠,声音都有些模糊不清了,道:“当……当然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