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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第3/3页)
方才的行礼他觉得她是在堵气,可如今,他只觉得是认真的了,心里头的那股烦躁感越来越浓,他蹙眉,“岁岁,你相信朕好吗?” 岁杪看着严翊,忽然开口道:“皇上,我有些倦了后宫的生活。” 不是倦他。 而是倦了这个生活,这个处处要为了大局而牺牲自我的地方。 “我不是圣人,”岁杪说:“我不能明明知道自己要死了,却还是日日欢声笑语的,我进宫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因为和你好,便处处被针对,可李茵叶呢,她害死了程婉,害死了罗嫔,如今要害死我,她得到了什么报应?” 顿了顿,岁杪自嘲的笑了,“又或者是,你给了她什么惩罚?” 严翊语塞了一会儿,又听见岁杪道:“你什么都没给她,甚至惩罚都要我给她担着。” “如今大家都觉得那个泻下的药是我下的,”岁杪眼眶通红,“你也没有替我说话,如果真的是我下的,那么我甘愿认罪,可如今那个药根本不是我下的!” 人的悲喜都是不能相通的。 他不能完完全全站在她这边替她着想这一点,她不怪罪他,可她不能接受,自己身上被泼了不属于自己的脏水。 “皇上,若大局和我定要牺牲一个,那么我牺牲也无所谓,”岁杪眼眶微红,她忽然笑了,“可是我最后牺牲一次,如果符解了,你让我出宫,好吗,我去江南,你留在皇城,你有你的江山社稷,我有我的自由向往,我们各过各的——” “朕会给你一个交代,这些念头,你都打消了吧,”严翊打断她的话,袖口一甩,留下了一句话,“这两日解符的人就会来,你什么事都不要想,” 一刻钟没到的功夫,严翊面色不善的离开了殿内,这一来更加在嫔妃们的心中证实了岁杪下了泻药的想法。 可岁杪已经由被误解的失落转而和自己和解了。 她如今就等着,等着那个解符的人出现,能解她就离开,若是不能解......不管能不能解,她都不会那么容易放过李茵叶,将军不是窝囊之人,将军之女自然也不是。 原以为还要等上几日才能等到那个解符的人,可没想到第二日,严翊便带着那个男人出现了,莫蒿站在那个男人的身边,一黑一白,有些夺目。 那个男人戴着一顶帽子,黑色的华服,一只袖口空空的,是个断臂的人。 当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岁杪看不见那个男人的脸,她看向严翊,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次连莫蒿都觉得严翊和岁杪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的变化。 严翊喉结滚动,对着岁杪道:“这个是莫延,替你解符的,朕还有事处理,莫蒿陪着你。” 说完,严翊看了眼岁杪,离开了殿内。 愿合宫的主殿内。 岁杪坐在主位上,视线总是不自觉的往那个断臂的男人看去,不知为何,他总是让她想起元合口中,她的断臂兄长,思绪有些放空,男人抬起视线的那一刻,岁杪立刻察觉到了自己的冒犯,歉意的笑了笑,便移开了视线。 “娘娘,可是我的手臂吓到你了?”莫延问。 他的声音很低醇,听上去不紧不慢,温柔的有些过分。 “没有的,”岁杪不知为何,有些着急的解释道:“只是我想起我的一位故人,我与他自幼没有见过面,偶曾听闻朋友提起,他也断了一只手臂。无意冒犯,还请莫延师父别往心里去。” 他没说话,只是轻声笑了笑,然后道:“娘娘,时间不早了,不如我先替你看看符,找出怎么解的解药,如何?” 岁杪立刻点头,“劳烦莫延师父了。” “其实你不用那么客气,”他顿了顿,“说不定我们之间还有种缘分。” 近看才知道,原来他也有一双和自己相似的桃花眼,岁杪眼眸微动,跟着问:“什么缘分?” “替你解符的缘分,”莫延笑了笑。 莫蒿倒是觉得奇怪,看向莫延,“你今日怎么话这么多?” 莫延顿了顿,他看着岁杪,忽然叹息了声说道:“不是我话多,而是看见娘娘,我也想起我一个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