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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第2/2页)
上,也不嫌弃此处茶水粗劣,而是低声问她:“如若是你,也会如同那女子一般,暗自动心吗?” 锦书被他问得微怔,随即一笑。 “不会,”她摇摇头,语气很轻,却很坚定:“我不会的。” 圣上挑起眼帘看她:“为什么?” “报效国事,以身殉家,本来就是她应该做的,不应该问为什么。” “身负国祚,本就应该摒弃私情,而她为了一己之私,使故国覆灭,才应该问为什么。” “国将不国,她肯作为细作出嫁,是她的胸襟与气度,我钦佩她。 但为了男人,将家国抛下,倒戈相向,只为做那位君主身边可有可无的点缀,我看不起她。” 锦书平静的看着圣上,道:“这样的事情,我做不来。” “你说的未免太过武断,”圣上道:“世间的情意本就是难以用理性衡量的,人一旦动了情,就很难心如止水。” “动情是一回事,底线是另一回事,”锦书道:“两者不可一概而论。” 圣上看着她明亮而淡然的眼睛,道:“你如何知晓,那君主是否待她有心?” “便是有,也没什么,”锦书道:“鱼与熊掌,本就不可兼得。” “月有阴晴圆缺,人也难得圆满,”她微微一笑,终止了话题:“他们纵然成就一番妙缘,可是破碎山河与染血故里,终究不能还原了。” “不知美人午夜梦回时,有没有故国神游,思虑若何。” “作为女子,你太刚强了,”圣上低声道:“明锐犀利若此,远胜世间许多男子。” “或许吧,”锦书笑的淡然,道:“我母亲身体不好,性情却很坚韧,或多或少的影响了我。” “她去世的时候,最小的阿昭才三岁大,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二年,父亲便迎娶了新妻,再过一年,便有了更小的弟弟。” “我答应过娘亲,要照顾好两个弟弟,所以不能不刚强。” 姚家的事情,圣上也曾吩咐人查探过,心中自然明了。 可无论如何,只看别人概括到纸上的几行字,是很难想象到真正度日的那种艰难的。 别人只看见珍珠光洁亮丽的外表,却不知它是在怎样的苦痛中被打磨出来,最终带着柔和的璀璨,平和的出现在世人面前。 侧过脸,他看着她脸上平静而恬淡的笑容,心中心潮更柔。 若非他是天子,未必能得到这样好的姑娘。 “现在想想,会觉得很不容易吗?”圣上问她。 “不,现在想想,其实也没什么。” “那些曾经,造就了现在的我,”锦书拿帕子垫着,在桂花糖糕上小小的咬了一口:“——现在,能够坐在您身边的我。” “倘若是个畏缩胆怯的姑娘,便是生的再美,您见了,也不会多看一眼吧。”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现在的我很圆满,”她笑着道:“那就够了。” 圣上看着她面颊,不觉怔住了。 时辰临近傍晚,夕阳西照,透进来的余晖暖黄。 她半伏在桌上,托着腮,慵懒的笑。 眉眼弯弯,唇红齿白,两颊的梨涡浅浅。 像是桂花糖饼一样甜。 第21章 情意 突如其来的, 他想亲亲她。不带任何情欲的,虔诚的亲吻她额头。 不在意任何人的眼光, 也不去顾忌任何事。 锦书正听台上说书先生讲后续的故事,却觉圣上目光落到自己面上, 似是出神一般,久久不曾离去。 “怎么了?”她侧过脸看他,轻轻问。 “没什么, ”圣上看着她, 低声道:“只是忽然之间, 很想……” 他说到一半,便顿住了。 锦书神情微有怔然,反问道:“很想什么?” “算了,”圣上别过脸去,有些别扭的,去看窗外的余晖:“别理我。” 锦书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惹得有些莫名, 仔细去打量时, 也只见他对着窗外神游, 似是沉思。 她眼睫缓缓眨了眨,终于转过头去,继续听书了。 如此静默了一会儿,圣上才悄悄的,重新望向她。 台上是侃侃而谈的说书先生,台下是一众听得津津有味,不住叫好的听众, 小小的茶楼之中,一派喧嚣热闹气息。 只有他与她所在的那一角,因为偏僻,才稍稍得些安宁。 夕阳余晖淡淡,透过窗外,浅浅的映了过来,使得他们二人沐浴在光幕中,覆了一层柔和的波浪。 那个角落,似乎是独属于他们的空间,被封闭住了,外人如何也不得其门。 宁海总管跟随圣上多年,几乎可以算是世间最了解他的人。 但即使是他,也未曾见过这样的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