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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 (第1/5页)
“忘了太傅说,你是太子不是君子,姐姐往日教你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你怎么只听一人的声音。还说这些迂腐陈词,连自己动脑子都不会了吗?”柳娘厉声打断,叱问道。 “我……我……大姐姐,我不知道。”太子可怜巴巴的看着柳娘,他在柳娘跟前不敢摆太子的架子,连自称一声“孤”都从未有过。 “姐姐问你,朝廷上有刑部、有大理寺、有御史台,为什么还要有东厂稽查、锦衣卫审理?”柳娘放柔声音,循循善诱。 “因为……成祖不信任他们?”太子不确定回答道。 “对,以为成祖不信任他们,那成祖为什么不信呢?是成祖心胸狭隘,喜好猜忌吗?”柳娘再问。 打死太子他也不敢说这样诽谤祖宗的话,冥思苦想半天,道:“是……是大臣们做不好事情吗?” “对,因为朝臣做不了事!”柳娘鼓励他继续说,“那为什么朝臣做不了事?” “这个……这个……”太子支支吾吾答不出来,柳娘斩钉截铁道:“因为他们有私心!” “刑部、大理寺、御史台,都是科举出生的文人,他们占据朝堂,同年、同乡、门生互相结成朋党,官官相护,欺上瞒下,蒙蔽圣听,这才有厂卫出现,限制朝臣。而今科举出生的文人更了不得,自己内部都要分成几派相互厮杀,如今风头正盛的不就是东林党人,内阁中都是他们的人。把持着朝政,威胁父皇,你我也被他们视作掌中玩物。”若是朝政清明,自然不用另外设立监察机构,独立成制的御史台足矣。可大明如今的形势,哪里有这个条件。这些“但是”“然而”的话就不说了,免得扰乱太子思绪。 “厂卫是用来监视、限制文人的,在他们嘴里当然没有丝毫好处。什么欺压百姓、收刮民脂民膏,都是放屁!厂卫从来对付的都是官场中人,没事儿去和老百姓打什么交道!”柳娘愤愤不平道:“没有了厂卫辖制,你可知大明如今败坏到了什么程度?” “国库里空荡荡的能跑马,后宫中母后也厉行节俭,不饰金玉,是朝廷没有收税吗?崇祯三年,父皇才加了‘辽饷’,百姓早已困苦不堪,咱们的日子却越过越艰难。宫中供奉,有时甚至比不上信王府。你出生在宫中,恐怕不知道皇伯父在的时候,咱们的日子有多逍遥快活。” “这些税收,百姓的血汗钱都到哪里去了?皇伯父在的时候,天下税收由宦官监督,国库丰盈,对建奴用兵、赈济灾民,都从茶盐铁税中出,都是太监给咱家搂的银子。只拿茶税来说,万历年间只江浙一省茶税就有贰拾万两白银。父皇登基之后,东林党人自称君子,不会贪墨国家一分一毫,可自他们接掌茶园之后年年报灾。今年的茶税已经统计上来了,你知道有多少吗?” “十二两!”柳娘重重哼了一声,“十二两!这些文人真有脸写上去,十二两!当年的二十万两让他们吞得只剩十二两,还有脸在父皇面前哭诉,要求赈济。颠倒黑白,滑天下之大稽!这样的人,与你的太傅就是同窗同年,少不得在你耳边哭诉什么流民乱匪,灾荒连年。我在江浙也有封地茶园,今年茶园收上来的银子,足有五万两。这还是我一人封地里的茶园收入,江浙是多大的地盘,朝廷怎么就收不上来税呢,钱都到哪里去了?” 太子被连连反问镇住了心神,可他有了先前在乾清宫的经验,努力不让自己陷入柳娘营造好的氛围中,跳出她的思维套路,问道:“君子耻于言利……” 这傻孩子,明明自己也参与了他的教育,怎么一两年不盯着,人就完全跑偏了呢? “耻于言利,对建奴用兵的军饷从哪里来?赈济百姓的钱粮从哪里来?好吧,建奴、流民都离你太远,那你吃饭穿衣总要银子吧?你可还记得五岁的时候,宫人敬上了一篮樱桃,那早春的樱桃何其难得,这些年再也没吃到过吧?这就是差距!” 太子还想用君子不贪口腹之欲来说服自己,可是生日时候宫人供奉的樱桃真的特别好吃,即便他记忆力有限,也清楚得记得那樱桃的美味。 太子被柳娘今日的震撼教育打断了心神,往日所思所想似乎都是错的。当年他刚刚接受太傅正式教导的时候也有这样一段日子,太傅说的和大姐姐说的有很多不同。可他还记得大姐姐的叮嘱,未曾把那些“小小”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