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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第2/4页)
只剩个空架子了,要维持外头好看,年年亏空,何况,低娶高嫁,以自家如今的景况,与其娶个要自己看她脸色的儿媳,还不如娶甄家女儿进门,毕竟,裴家再不济,国公府的身份摆在那里,甄家再有钱,也要承仰自家鼻息。 辛夫人盘算着亲事,自然瞒不住宋家。宋夫人虽对前女婿再娶感到不快,但她手再长,也管不到这事,打听了下甄家,确定这甄家女儿将来难对自己外孙有所不利,也就默认了下来,又听了人劝,提出认嘉芙做干女儿,给她抬个身份,既是对甄家的笼络,也算是给裴家卖了个人情。 宋夫人纡尊降贵要认嘉芙做干女儿,甄家自是要感恩戴德的,这才有了这俩婆子的此次南下。二人都是宋夫人的心腹,其中那个叶嬷嬷还是宋夫人的乳母。两个月前到了泉州后,便狐假虎威摆起架子,“教导”嘉芙女戒女训。 孟夫人自己出身于官宦之家,父亲也曾做过地方大员,于这些岂会不懂?在孟夫人眼里,女儿的样貌品性,哪点比不上京城那些世族闺秀?知宋夫人不过是在借机立威,好让自家女儿明白,日后即便嫁了过去,也休想压原配一头罢了。心里不快,面上却不敢表露,只把这俩婆子当菩萨似的贡起来,每天好吃好喝招待。 这趟北上,船上除了带着为裴老夫人预备的寿礼,另给宋夫人也备了一份厚礼,犀角、象齿、翡翠,珠玑,另有绸缎,香料,无不是顶级宝货,至于这俩婆子,上船后就安排住进上好的舱房,派丫头服侍,不敢有半点怠慢。 出来几天,这日,船行到福建,风浪微大,那叶婆子本不会坐船,来的时候,就受了些苦楚,这趟回去,又晕船不适了,嘉芙听闻,亲自去探望,进去,见她脑门上贴了个狗皮膏药,躺在那里,嘴唇发白,两眼直愣愣的,立刻露出关切之色,坐到近前,拉住叶婆子的手,垂泪道:“全是为了我的缘故,才叫嬷嬷你吃苦了,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宁可这苦受在我的身上才好。” 叶嬷嬷吃下去的鱼肉刚刚全吐了出来,呕的黄胆水都出来,有气没力地道:“小娘子知道我的不易就好。实在是为了你好,我才大老远地来了南方,遭的那个罪,我这辈子加起来都抵不过了。” 嘉芙不住地自责,说了许多的好话,临走起身道:“嬷嬷你好生休息,我不扰你了,吃什么喝什么,尽管吩咐丫头,船上都有。我不懂事,又没见过世面,等嬷嬷身体好了,我还盼着多教我一些道理呢。” 叶婆子见她态度谦卑,处处以自己为大,心里满意,鼻孔里嗯了一声,算是应答。 嘉芙也不以为意,叮嘱自家派来的小丫头好好服侍嬷嬷,嘱完起身,一不小心,荷包掉到了地上,口子原本就没系牢,一下松开,里面掉出来一只黄符。 身上配着寺庙求的吉符,原本再寻常不过,但嘉芙却仿佛有些慌张,见东西掉出来了,忙弯腰捡了起来,又迅速背过身,塞回荷包里,紧紧地攥在手心,这才转头,若无其事地告了声罪,出了舱房。 叶婆子眼睛何等尖利,虽说晕船晕的人都起不来了,但嘉芙掉出来的那个黄符和反常的举止,哪里逃得过她的眼睛。 她这趟不辞劳苦南下,除了立威,另外肩负重任,那就是替宋夫人暗中观察甄家女儿,看她是否另藏心机。先前嘉芙一直唯唯诺诺,瞧着就没主心骨,加上娘家地位这个软肋,这样的女子,即便嫁入裴家,当了全哥的后母,日后料也兴不出什么幺蛾子,叶婆子原本已经放心了,但此刻却又起了疑窦,盯着她的背影出了舱房,便叫甄家丫头出去,唤来自己带出的丫头素馨,低声耳语几句,素馨点头,便跟了出去。 孟夫人恰也来探望叶嬷嬷,在走道遇到出来的嘉芙,嘉芙道:“嬷嬷刚睡下,娘不必再去扰她了。” 孟夫人知女儿刚去看过,便点头道:“也好,那娘晚些再来看她。” 嘉芙微微转头,眼角余光瞥见素馨在后头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装作没看见,挽住孟夫人的胳膊,引她到了一处舷窗前,母女凭窗把话。 孟夫人觉得女儿有些反常,笑道:“怎的了?可是有话要说?” 嘉芙收了笑脸,稍稍提高声音,道:“娘,前头就是福明岛,明日便可到。我听说岛上有个观音寺,我想去拜一拜。” 观音寺寺里观音慈悲,名声在外,虽要渡海半日才到,但每日里都有善男信女登岛,或是许愿,或是还愿,每年逢了香会期,更有无数妇女结伴渡海前去观音殿烧香膜拜,多为求子,传说极是灵验,孟夫人也听说过,忽听女儿开口,一怔,随即明白了。 她对准女婿裴修祉是满意的,但每每想到女儿进门就有一个继子等着,打听到那孩子有些顽皮,宋家夫人又厉害,心里就愁烦,私心里盼着女儿过门后,能顺利地早早生下自己的儿子,有助早日站稳脚跟。既要路过,女儿又这么说了,怎有不答应的道理?道:“也好,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