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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洛阳城外花如雪 (第2/4页)
。” 她的母亲在凉州那样的地方试图经营水陆花园,她觉得十分有趣。然而她有些害怕有生的事物,有生即有亡,古旧的东西更让她安心。 “你喜欢她吗?”她忽然问。 他沉默许久,答道:“当然。那时全凉州城的人都喜欢她。” “那怎么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她有些生气,这自然是不一样,却无法开口辩驳,只是说:“自然是不一样。” “小麑有喜欢的人?”他转而问她。她当然早就明白了这当中的区别。她的聪慧和尖锐让他无地自容。 “当然,”她以牙还牙,“宫中每一个人我都喜欢。” 他和她在沉默中对照着。 “你应当对皇后好些,她其实是很好的人。”她忽然向他提起和中来,迂回地表露出一百种心思来,他也应当对她好些。“她实在是很可怜的人。” 他沉默许久,忽然感叹:“你与和中竟然相处得好。” “她可怜我。”她回答。宫中只有她与和中是完全一样。 “为什么?” 她侧着头不说话。他怎么可能不明白,惟独她与和中一样。他不把和中当妻子对待,也不把她当女人看待,可她们两个在名分上都是他的妻子。 她调转话题:“若是我当真有喜欢的人,你会放我嫁给他吗?” “当然。” “到如今,举国上下可还有一个人敢娶我的?”她质问他。 他并不回答。他的慷慨实是很虚伪的。 “你应当——”她嗫嚅着,应当把她当女人来看待了。她迟疑许久,仍然是没有说出口。 “我应当如何?”他竟然问她。 “你不要再问我!”她愤怒地后退,惶然奔逃出室外,他也没有追过来。 宫中的生活令她窒息时,她往往去找和中。帝后之间的关系虽然极糟,而不知出于同情还是女人的天性,皇后和中竟然在她五六岁起就不自觉地做起了她的母亲,甚至有时和情人幽会时也带着她。她那时常常牵着和中的裙角磕磕绊绊地跟随着她,为她当一个忠心的幌子。曾有人笑问和中:“你怎么能带着孩子?”和中答:“她离不开我。” 有次她终于忍不住问:“皇后殿下可以做我的母亲吗?” “小蠢货。”和中冷笑,“我是你的姐姐呢。” 虽然和中会这样凶狠地奚落她,可她一早看穿和中的心地很好,于是仍然常常跟紧了她,直到她长大后,明白了自己与和中的处境,才稍微疏远些。 此时她仍然是不知不觉逃到了和中的昭阳殿外。如今因为她早已戴罪幽居,殿外非常清静,洒扫的宫人和黄门照旧将内外照料得纤尘不染,和中竟然在花园里垂着头做针线。她靠近时才闻到浓浓的酒气。 她将绣绷和酒杯自和中手里夺下来。 “这样的天气,你们让她一个人坐在风里饮酒?”她斥责众宫人,宫人们嗫嚅着俯首,又纷纷助她一道把和中携回室内。 “小东西。”和中有些醉了,见是她来,微微笑了笑,并不去夺回酒杯。“他招惹你了?” 她摇摇头不说话,探了探她身上的寒温,又伸手理了理枕头,让和中靠着休息。和中如今有肺病,常年发着烧,病热中眼睛烧得发亮,面颊绯红,佐之以酒,反倒营造出健康的假象。 她坐在和中床边,四周打量着,帐下的银薰球里散发出袅袅幽香,主人虽然不得势,显然奴仆们尚且勤勉周全。 “你又来做我的孝顺女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和中嘲笑她,她并不在意。 她忽然想,她母亲如果还活着,就是和中的年纪。若非和中因肺病瘦得过分,到这个年纪,大概也还是漂亮的。她替和中掖一掖被角,坐在她床边默默体验着虚伪的母女情。 “小东西。你趁早息了那份心思。”和中忽然说。“不然你就是同我一样的下场。” 她不回答,佯作不知其意。“什么?” “他把我毁了,迟早也会毁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