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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节 (第4/4页)
文章难道还不会做?打发个丫头问一声姑爷到哪儿了,可吃了饭,还要出门不,能掉了一块肉?你当不管不问就是你厉害了,可要知道这夫妻两个,有来才有的往。你一句话都不问人家,人家是傻啊还是骨头轻贱啊,非得拿热脸来贴了你的冷屁股?你和恒哥儿都还年轻,性子也都犟,这会儿要是把路给走绝了,情也斩断了,恒哥儿以后连你的房门都不进了,你拿什么去生儿子?要冷他要嫌他,也等你有了儿子傍身!” 徐明薇哪里不明白这些道理,只不过始终低不下头来走那一步罢了。她到底还是没有适应成功的,骨子里头还是前世那个自尊大过一切的“她”。为了一个男人摇尾乞怜,打死她也做不到罢了。更何况,她还不爱他! 贺兰氏见她眉眼间还是一点豫色都没有,晓得自己一番话都是白说了,也只能叹口气,说道,“罢了罢了,娘也不逼你,日子要是真的过不下去了,他欺你辱你,你便大着胆子同他和离,娘养你一辈子。” 徐明薇眼里顿时泪光闪闪,扑过身去,又是一阵抱头痛哭。 第二卷 第237章 纵使举案齐眉 送走了贺兰氏,午后小陶又来了一回,替房师傅送了乐谱来,却是她新作的一首曲子,还未取名。说是让徐明薇得空了便试弹一下,也好帮着想个合适的曲名。 她红肿着眼儿,前头哭过一场的痕迹还未全消了,这会儿也只能躲在轻纱帐后头同小陶说了话,问道,“先生身体可好些了,吃着的药丸还有不?” 小陶听出她声音有些低哑,想到昨夜听到的动静,心里也是一声叹息,笑着答道,“奶奶有心。先生只苦夏胸口烦闷,平日吃着的丸子是还有的,不足了奴便来讨要,误不了的。若是奶奶这儿没别的事儿要交代的,奴便回去了。得了名儿,奶奶只管叫婉容姐姐,亦或是碧桃妹妹来说一声便好。” 徐明薇应承下来,便让碧桃送了她出去,一时看向手里的古筝谱子,只觉得沉甸甸的。似是人人都怕她想不开,又小心翼翼地迂回着来开解劝导了她。徐明薇有些哭笑不得,心底却是暖暖的,晓得自己身后还有人站着默默陪伴了她,倒像是迷雾中扬帆前行,不远处总有灯塔相伴似的。 拿冰敷过一回眼睛,看着镜里的模样也能见人了,徐明薇便叫婉容她们在院子里架了琴,净过手,对着房师傅给的谱子信手弹来。清冷琴音声声,渐渐的,连着院子里在洒扫的婆子们都停住了脚步,侧耳听来,面上皆是怔怔的模样。 一个说道,“忽地想起刚嫁那一年了。” 一个说道,“倒想起了我的老娘。” 婉容在一旁听见了,心里糊涂,自己听了却是想起了刚进明月居那一年。她那赌鬼老爹难得舍得花钱,带她去街角大娘面摊上吃了一碗卧了蛋的面条。那年似乎她才七岁吧,老爹光脚踩着长凳,一口闷着水烟儿,一边含糊不清地念叨,“你这丫头能去了七姑娘的屋子,可是你老子拼了命抢了来的。进去了往后有你的享福日子,手里有了花用,可别忘了抖些与你老子使使……” 一曲终了,满院子静得落针能闻,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婉柔趁着没人注意,转身悄悄抹了眼泪。婉容看她一眼,撇过头去只装作了没看见,开口问道,“奴听奶奶这曲子弹着,似有精进,便是房先生给的谱子吧,奶奶可有好名字了?” 徐明薇一个怔楞,教她拉回神来,沉默了一会儿,才淡声道,“就叫思华年吧。” 婉容嘴里默默嚼了这三个字,莫名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强打了精神做了笑脸,说道,“怕久了奴也忘了,不如就这会儿将奶奶的话带了过去?” 徐明薇似累极了,微微点了点头,自己手下又拨了零落几个音。弹了一会儿,自觉无趣,便起手去了玳瑁指甲,只叫碧桃跟着。背了手闲散而去,漫无目的地四处走着,竟到了花园里头。正是太阳毒辣的时候,园子里一个人也无,草木也晒得惫懒无力,唯有空蝉嘶鸣着,还在无止境地叫嚣罢了。 碧桃也是习惯了她这四处乱走的毛病,见她还要往湖边去了,抬头看看高挂的艳阳,提醒道,“奶奶,这地界还有些遮阴的,湖边只有光秃秃的时候,只怕晒得更猛哩。” 徐明薇回头看一眼她,扯了个笑脸,“无妨,叫太阳晒一会儿,出些汗也是好的。前头便是亭子,坐了也能歇脚。” 碧桃听她这样说,只好跟着去了。远远的竟听见些丝竹声儿,还有男男女女的调笑声。徐明薇心里一奇,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人没歇了午觉的。两人渐渐走近,朝湖心亭上一望,只见那亭子四周都用挡光的湘竹帘子挂了,往来还有川流的奴仆们抱了冰桶进出,才晓得家中有人在亭子里办了席面,倒是选的一处好地方。 “既然有人抢了先,那就回吧。”徐明薇正和碧桃说道,亭心那处却起了声儿,回头一看,竟是有人掀了帘子,笑着招呼了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