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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第4/4页)
他奶说起才知道的,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这不仅是因为宋氏要给她说媒的事,还因为宋氏也说了,正在为绿竹相看人家的事。 冬至向来沉默寡言,徐婆子沉浸在喜悦当中也没发现他情绪不高,只想着什么时候孙子能娶上媳妇,她抱上孙子或者孙女也行,她也好向地底下的老头子有个交代了。 夜里,冬至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残月,发了会呆以后,低头看了看自个的手,再环视自家的每个角落,心绪慢慢静了。 没过几日,村子里便讨论开了绿竹的手已经好了,能够做针线活的事,一时感慨王大夫和县里一德堂大夫医术高明的,感叹赵家闺女无端失了一门好亲事的,说她很快又可以说上好人家的,坐看张家作何反应的……总之,非常热闹。 村子里好不容易又有了八卦,还未到秋收时节,还算是闲的村民们便七嘴八舌地讨论开了。便是冬至这个不常在村里走动的,在村口路过时也都听说了这事。 他真心里为她高兴,心中的那点想法也彻底断了。他和大家伙一样,都是认为她以后必定是要嫁个好人家的。 回到家里,又听了一回他奶关于这事的感叹,心中除了一点闷,倒是没有其余的想法了。 绿竹这边,因为她这恢复的绣艺才崭露头角,因而一些人家都在观望当中,还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样,媒人婆踏破门槛的事发生。只是,她娘估摸着也不远了。 绿竹对此没有想法,全凭她娘做主,她只是专心地绣东西就好。偶尔打开柜子看到那个青绿色的荷包时,倒是会想起那个腼腆寡言的冬至,只是没了刚开始的脸红耳赤,毕竟她娘已经和她说了,徐婆子拜托她帮忙寻摸合适姑娘的事,此时她想得更多的,是哪家的姑娘合适。 只是,她在村子里认识交好的人并不多,一时还没有合适的人选。 又过了一段时日,当绿竹和宋氏上了一回县里,把最近做的一些刺绣拿到锦绣阁去卖了,又拿了新的活计回来以后,村子更加热闹了。因为这意味着赵家姑娘的手艺又回来了,一些从前观望的人家,心思也都活络了起来。 宋氏从前愁好人家不愿意,现在则愁着挑哪一家,问了绿竹的意见,她只凭着上辈子听来的一些小道消息去掉了几个品行不好的,或日后家里可能要遭殃的,而后便又把球抛回去给她娘。 她娘当时有些纳闷,绿竹去掉的几户人家看着都挺不错的,问了她,她只是支支吾吾的说了些听来的小道消息。尽管这样,经过上回张荀的事以后,她还是选择相信绿竹的这些小道消息的,回绝了这些人家。 剩下的宋氏和赵铁柱商量过后,最后选中了隔壁刘家村刘地主家的独子,刘安。宋氏去打听过,这刘安性子老实,也是个勤奋的,虽衣食无忧却也下地。上头的两个姐姐都已经出嫁了,家里父母都健在,性子并不是刁钻刻薄的,各方面看下来都是好的,只除了嫁过去以后生孩子方面会有些压力以外。 当宋氏和绿竹说了选定了这一家时,她是没有多少反应的,毕竟上辈子嫁过一回,而且是失败的,对于亲事本来就不是很热衷,答应嫁人也不过是顺着父母,不愿他们担心罢了,只愿此生顺遂。至于人选是哪一个,其实只要不是她所熟悉的人,怕是她不会有太多的想法,而刘安这个人她并没有接触过,更无从说起好坏来。 “此事女儿但凭爹和娘做主。”她如此说。 宋氏见她并没有表现得欣喜或娇羞,似乎自从张家的亲事起便是这样的情况,心中更是恼恨张家,听说那赵桂花知道闺女的手好了的事以后,被看好戏的冷嘲热讽了几句,竟说起了女儿的坏话来,说什么“别又临了出什么幺蛾子来才好。” 这心思歹毒的,要不是女儿正在说亲,把这事闹开了不好,她一准要和赵桂花大骂三百回合,才能消她心头之恨。有时候,她甚至会在心里诅咒张荀考不中,让赵桂花不能再得瑟,她现在这样不就是仗着儿子是个秀才吗? 此事暂且不提,看女儿没有什么反应,宋氏便把自个的心思说了出来,“娘的意思呢,是安排你和他见一面,若是看中了,咱就应下来,你觉得怎样?” 绿竹自然是没道理不答应的,宋氏自去安排不说。 这一日上午,绿竹照例出门上桂梅家去,走过小桥时,见桥对面的榕树底下站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绿竹也没注意,只当对方是路过或是等人,她守着礼数低头走过去,谁知才走不远,那人却从后面开了口,“请问是赵家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