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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长子身形一震,面色逐渐发白。 皇帝霍然起身,骤然咆哮起来:“你害得临颖落下一身伤病,还有脸惦记她生前的爱物?!再有此等谄媚之举,朕就剐了你!”语声未落,已抄起手边的砚台,砸向皇长子。 力道并不重,因此,皇长子虽然额角被砸中,只是血溅当场,并没血溅三尺。 可只是这样,也让皇长子三魂丢了七魄,跪在原地,动弹不得。 “把这畜生叉出去!”皇帝怒声吩咐。 服侍在殿外的侍卫立时称是,赶进来搀走皇长子。 过了许久,皇帝才平息了怒意,在书案前落座,取出一本《楞严经》。 是临颖抄录的,一字一字,是她惯用的行楷,尽量不显锋芒,还是透着锋芒。 忘记了是哪一年,她犯错,他罚她抄一百遍《女戒》,她说直接给我一刀算了。他气得不轻,还是改了口,说那就十遍抄《楞严经》静静心。 她没再反对。隔日他看了她抄写的几页,很是满意,说正正经经给我抄一遍,订成册。 她答应得很勉强,但很尽心地做到了。 她是他最疼爱最器重也最痛恨的孩子,他一直以为,自己有生之年,都会有她在跟前陪伴、作对。 然而,她竟然在如花的年纪凋零。 女儿走了,常萦绕于心的,是小小的她坐在自己面前读书、习字; 是小小的她端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甩出一个鞭花,给他一个飞扬的笑脸; 是她接连失去弟弟、母亲之后,还不忘关心他,亲自做饭菜给他,在他头疼时给他按揉穴位; 是她随军远赴南疆向他辞别时,单薄孤绝的背影。 临颖曾说,她没学会如何对人好,也不想学。 怎样才叫好?没有谁比她做的更好。 如果不是过早的经历生离死别,如果不是伤病缠身,她一定不会走得那么早。 临颖对他,无亏欠。 他对女儿,有百般悔憾。 生于皇庭,幼年登基,他过早地品尝到了高处不胜寒的滋味,心肠冷硬如玄铁。 一个个孩子,大多只有出生时能给他带来几分喜悦,再往后,基本上没有与他朝夕相处的机会。 只有临颖,是他一天天看着陪伴着长大的。 有了最出色的女儿之后,他依然因着谋算去做很多事,但不再感觉孤单,父女之情,足以成为那一盏于黑暗之中恒久摇曳的灯火。 而如今,那暖光不在了。 他不能接受,他想弥补。 皇帝的手摩挲着书页,半晌,将书合起来,收进抽屉,唤冯季常到近前:“是不是曾有太医提过,傅晚渔的脉象本是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