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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敛目凝神,对皇帝、穆德妃、六皇子行礼。 皇帝神色淡淡的,命人赐座之后,先对傅晚渔道:“朕听黎医正说,你请到了许世长为傅仲霖诊治。” 傅晚渔低眉敛目,恭声称是,“臣妇四处寻医问药,有把握治愈家兄的人,只有许世长。” 皇帝审视着她,似乎想问什么,却作罢,转头示意冯季常,“交给她。” 冯季常交给傅晚渔的,是两份密封的公文。 皇帝道:“你拿给许世长,让他用心琢磨一番,有了结果,进宫回话。” 傅晚渔行礼领命。不需说,公文袋里是脉案,但是,是谁的?难道皇帝生病了?念头一起,她就暗骂自己乌鸦嘴。不会的。皇帝今年刚步入知天命的年纪,身子骨最是硬朗,只是有头疼的毛病。 皇帝转向顾岩陌,问起顾家的家事,他最近在忙什么。 顾岩陌没翻家里的旧账,只提了提现状,至于自己,笑微微地说上个月的今日娶妻,今日陪妻子回娘家。 皇帝现出了近来吝啬的笑容,话锋一转,与他说起了军务相关的事。 傅晚渔听得出,凡提及之事,虽不是十万火急,却都该早做决定,皇帝却是漫不经心的态度。顾岩陌应付得很是巧妙,只根据所听到的说出自己的看法,气定神闲的,仿佛他从没做过挽救一方百姓于水火之中的将帅,别处隐患,与己无关。 她其实很上火,不明白他们怎么变成了这样。顾岩陌倒还有情可原,毕竟没有实权在手,不便出谋划策,可皇帝呢?他常以帝王谋略算计一切,便算不上明君,但在以往,凡事透着锐气,而眼下,竟真的坐实了懈怠朝政的传言。 在此刻之前,她一直克制着,一直没寻机看皇帝,哪怕一眼。到此刻,却真的想好好儿看看他的样子了。 不用,没有那必要。皇室一切,已经与你再无干系。她一再告诫自己,掩在袖中的手缓缓地握成拳。 这期间,她自是完全忽略了进门时看到的那个恹恹的庞然大物,更没注意到,它孩童一般单纯的视线,从起初对她漫不经心地一瞥,转变成了长时间的凝望。 穆德妃倒是留意到了,却因皇帝与顾岩陌谈兴正浓,不敢流露出来。 无病慢腾腾地站起身来,然后,走到傅晚渔近前。 毛茸茸的大头忽然出现在视线之内,傅晚渔也只有一刹的惊讶,继而垂了眼睑,看着袖口上精致的绣样。 负责照看无病的宫女担心傅晚渔不喜,忙蹑手蹑脚地上前,弯腰捡起细而坚韧的链子,要带它走远些。 无病却浑然不理,坐到了傅晚渔跟前,还摇了摇蓬松的大尾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