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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第4/4页)
完全两样。论究其来,也不过是丈夫偶尔在房中停了几日罢了。 瞧着区氏欢喜的跟个孩子一样,不知为何如玉反而别有一番伤感。无论张登还是张君,抑或天下间任何一个男人,只要有权势,就少不了妻妾成群。张登还算好的,不过纳了一个妾,二十年间便将区氏气成这个样子。 那金满堂的夫人了?一府之中二十多个妾,便是大肚能容,如何又能容得下? 所以蔡香晚一路费力的讨好,也不过是想要区氏自己欢喜时可怜可怜自己,管着张仕不要开那纳妾的门路罢了。 区氏也看得出来蔡香晚的心思,临窗提黛条轻描了两笔那脱落渐净的眉毛,见周昭要替手,索性将黛条扔给了她,闭上眼睛仰着面等周昭替自己画:“妾那东西,不过是个装孩子的瓦罐罢了。她们便生了孩子,也还是喊我们做娘,这辈子也越不过我们去。只是一房之中,乱就乱在那些心思不正妄图傍着爷们一步升天的小妾们身上。 老大家的才有身子,香晚又是新婚,便是为了叫你们能过几年畅快日子,我也会勒束着他们,不许他们开那个先例的。老四若有那样的意思,香晚尽管放心就是,等他来请安,我骂死他。” 蔡香晚飞个眼儿给如玉,那意思再明了不过:瞧瞧,只有我们俩没有你,二嫂,你要想在这府中坐稳,只怕日子还长着了。 几个妯娌闲话了会子,退出去的时候,恰就见扈妈妈气急败坏的样了进了房门。 扈妈妈在区氏耳边细言了两句,区氏扭头就去看桌子上慎德堂今儿早上才送来的那只食盒,里头装着外头铺子里买回来的点心,如锦说是张登下朝的路上送来的,区氏忽而觉得自己傻的天真,傻的可笑。张登那样的大男子,怎会特意去买些点心来送给她? 是她傻乎乎看不穿,竟就叫那小丫头给玩弄了。 扈妈妈凑到区氏耳边,说道:“老奴从何旺儿那儿逼问来的,如锦如今俨然是那一房的主子,她比邓姨娘可贼多了,老爷几番要给她纳房她都不肯,也不知她怀的什么心肠,老奴觉得她比邓姨娘只怕要难对付。您看,要不要老奴找个时机,给她弄点儿事出来,将她与老爷隔开……” 区氏抬头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日光洒在她脸上,将她的皱纹,苍白,浮于表的那层脂粉全坦露于铜镜之中。她今年已经四十二了,能拿什么跟才二十岁的年青女子去争了? 若说当初邓姨娘得势,她还有所怪怨,认为张登的爱全被邓姨娘勾走的话,如锦确实给了她重重一击。 走个穿红的,来个戴绿的,男人还是那个男人,女人越换越年青,可怕的不是丈夫不爱自己,而是丈夫已经任凭别人摆弄,刻意来委屈,应付自己。 “夫人……”扈妈妈叫道。 区氏摆手道:“环儿,那丫头咱们碰不得,算了,装着吧。” 就此一句,扈妈妈也能感受到区氏的委屈,她可是个一辈子从来不会将委屈存在心里的人啊,如今也开始存委屈了。 “不就是个丫头么?”扈妈妈还有些不屑:“那容样儿长的实在寒碜,这一府中那个丫头拎出来不比她强。” 区氏闭了闭眼,摇头道:“你不懂,那丫头和小凤儿一样,都是罪臣之后,张登那个人,你骂他可以,打他可以,他不过吼两句。但独独不能碰他身边那些当年同僚们家的孩子,碰了,就是你死我活。” 扈妈妈提醒区氏:“竹外轩的事儿,只怕就是她干的。” 区氏欲言又止,仍是轻轻摇着头。现在来看,竹外轩的事情,恰就是如锦那丫头的投诚之礼,如果当初做的好,一并能解决掉赵如玉和邓姨娘这两个区氏自己无法拨除的眼中钉,她坐居慎德堂,再不是当年邓姨娘的独自霸占,非但如此,还主动撮合张登与她二人合好。 张登还不到五十岁,就算没有邓姨娘,还会有别的女人进来,比起来,如锦相貌生的丑,还愿意投诚于她,除掉了,谁知道还会来个什么样儿的? 区氏伸手自扈妈妈手中接过方湿帕子,一点点揩着自己脸上的脂粉,对镜临窗,脸色死人一般。 * 傍晚,三妯娌围在周昭房里,自一盆开的正盛的莲花芯子里细细的剪莲蓬须,要备着给周昭熬了去胎毒。忽而周昭那庶妹周燕走了进来,她在周昭面前向来乖巧,于这府中也是默默无闻,很少出这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