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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第4/4页)
下,将各方情报总在一起,也约能推断出自己这傻儿子或者于其中所起的作用。 母亲与孩子的爱,建立于十月怀胎的纽绊之中。父亲与孩子之间的爱,却得是从他降生之后慢慢培养。自幼,在张诚的衬托下,张君是个傻傻的笑话,成长之路上也惹了不知多少麻烦。有生以来张登第一次在二儿子面前说软话,看了许久,张君仍还是一脸犟如驴的麻木不仁,张登失望无比,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指望说服如玉。 他道:“如玉,当初是我一力点头,到你母亲面前服软、求情下话,你才能进这府门,否则的话,聘为妻奔为妾,仅凭聘书、聘礼一条,我当时就可以拒你。年轻时男女情浓不知差别,等年纪大了,你才知妻妾之别,何止十万八千里。 之所以点头肯叫你进门,并不是张钦泽他弄的那些鬼点子呛住了我,而仅仅是因为,我瞧着你很不错,堪做我这笨儿子的妻子。 如今我们父子皆要入宫,于午门前集结后,与太子并众大臣出城三百里迎帝师归朝。说服你母亲的事情,为父就交给你,待我们回来之时,你必得要说服你母亲,叫她能和和气气,客客气气的,将和悦公主的订婚礼给我办下来。” 难怪这父子皆穿着朝服,却原来是皇帝总算要搬师回朝了。 皇帝去打仗,也是带着一个小朝廷的,而且他带走了中书令、六部好几位尚书大臣,太子代监国,并不等于皇帝不临朝摄政,重要的事情,仍还是千里路上飞马传书,由皇帝自己来裁决。 如玉目送张登与张君两个于沉沉暮色中离去,先自嘲着笑了几声。且不说她和婆婆区氏彼此之间犯着冲,就说张诚,身为庶子还要尚公主,区氏如何能够心甘情愿? 覆巢之下无完卵,这是谁都晓得的道理,可那也是大道理,且不论永国府会存在多久。生活落到实处,无论王公贵族还是贩夫走卒,皆是一个个独立的人。是人便有自我的私心,便会尽可能为已而图小利。 要让区氏心甘情愿,和和气气的去替他跑路,简直难比登青天。 * 次日,帝师回朝的喜讯便传了开来。早起如玉要往静心斋请安,先到周昭院里,看望一回养胎的周昭。 周昭仍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临窗慢慢吃着一杯牛乳。如玉以为她还不知道帝师还朝的消息,笑道:“我入这府眼看要就要一月,到如今还未见过大哥英明神武的样子,待他回来,却得好好瞧瞧。” 周昭也知如玉是要变着法子宽怀自己,轻叹道:“此番只皇帝归京,你大哥他并不回来。” “为何?大哥不是统兵么,为何不同皇帝一起还朝?”如玉又问。 周昭耐着性子解释道:“虽说金人已被逼退到长城以北,但要守住长城,要守住他们随时反扑,与交战一样艰难,所以短期内他是不会回来的。” 到静心斋,蔡香晚亦抱了病,一清早的,居然就她一个儿媳妇来请安,伺候早饭。区氏昨儿心情好,今天心情也很好,也不格外为难如玉,她挟什么便吃什么,吃完了早饭直接在东边那大榻上坐着吩咐差事,如玉仍是站在窗边伺候着。 待办差的婆子们全走完了,区氏才接过如玉手中的热茶,抬眉问扈妈妈:“她在后头可还安分?” 扈妈妈也不避讳如玉,直言道:“与三少爷两个密谋了一夜,只怕还是痴心妄想着尚公主的美梦了。” 区氏冷笑一声,亦将足支到那小杌子上。身边无人时,她很多下意识的动作,与丈夫张登倒是很像。她道:“做他的美梦去,便是他爹把刀架到我脖子上,我也不会替老三抬这腾云升天的轿子。” 昨天张登在如玉与张君两小夫妻面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虽然仍还是在偏颇庶子,但说的句句皆是实情。他将个说服区氏的重任交给如玉,此时蔡香晚与周昭皆不在,就算劝不下来也无人笑话她,就算说错了也不会传出口舌去,恰是最好的时机。 区氏伸手要够那算盘,如玉连卷云边的小几一起端了过来,安放在大榻上。区氏总算不太厌恶这二儿媳妇了,毕竟自己因她得福,不但儿子开了窍,还斗败了与她平起平坐二十年的邓姨娘,此时有心要看看她的手笔,遂挪开地方,递笔给了如玉:“我说,你写!” 她不过是记些日常出入的三脚账,如玉一样样替她列着,区氏侧眉扫了一眼,写的字中规中矩,还算不赖,遂问如玉:“听闻你幼时习过工笔,怎的不画两幅过来,叫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