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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第1/3页)
“我说……” “……那人……” 周遭的声音突然渐渐地清晰了起来,那被剥夺的知觉也一点点地恢复了过来。乐白轻轻地回抱住自家把脸埋在他胸口的表妹,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哭什么呢,我又没……”话还没说完,他猛地推开怀里的人,跑到一边吐了起来。那濒临死亡的巨大恐惧一瞬间弥漫了上来,就连扶着垃圾桶的手都不可抑制地颤抖着。 “表哥!哥!你没事吧?”看到乐白的样子,唐雅吓了一跳,连眼泪都来不及擦,就跑了过来。她想伸出手去扶乐白一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下手,那手足无措的样子,让乐白看了只想狠狠地嘲笑一番。可事实上,他的脸上露出的,却只是僵硬而虚弱的笑容。 “他应该没受什么伤。”一个消防队员拿着条毯子走了过来,“就是受到了挺大的惊吓。”说着,他把毯子裹在了乐白的身上,“恭喜你活了下来。”他的笑容灿烂,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乐白愣愣地说了声“谢谢”,还有点没回过神来。那人似乎还和唐雅低声说了点什么,他也没听清。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又是怎么烧了两天两夜的。等到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早上了。额头上的毛巾已经冰凉,手背上是吊针留下的针孔,很大的一块乌青,按上去还会发疼。之前的事情就像是一场可怕的噩梦,充斥着深入骨髓的恐惧,以及——不真实。 如果说前几次的死亡,乐白因为没有弄清楚状况,而没感受到太多的东西的话,那么,当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所处境之后,情况就截然不同了。被抛出去的一瞬间,伸手想要抓住扶手却没有成功,最后只能被甩出去的错愕,下坠的失重感,以及那最终撞上地面时的剧痛;没有找准落脚点,被过山车狠狠撞飞的疼痛——哪怕是现在回想起来,乐白也忍不住颤抖起来。分明是夏天,他却只觉身上一阵阵的发冷,哪怕裹紧了被子,也没有任何效果。 被推开的门发出轻微的响声,穿着学校里那肥大的制服的少女出现在门口。她的手里提着两个大大的塑料袋,愣愣地看着床上的乐白。 “你怎么在这里?”乐白将依旧发着抖的双手放到被子底下,看着唐雅,“今天不是星期三吗?” 但唐雅却没有回答乐白的问题,她把手里的袋子往边上一扔,就朝乐白扑了过来。本来就没什么力气的乐白被她这么一扑,直接就仰面倒了下去。好在床上垫着的被子够厚,才没有磕到哪里。 “你干嘛呢?”也没有力气坐起来,乐白干脆就躺着翻了个白眼。 “我翘课了。”没有抬头,唐雅闷闷地说了一句。乐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在回答他前面的问题,顿了一会儿才有点迟疑:“不是快期末考了吗?” “那种破烂考试有我哥重要吗?!”也不知道乐白的话哪里戳到了唐雅的敏感神经,她猛地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盯着乐白。乐白这时候才看到,唐雅的眼眶红红的,眼睛下面还是浓浓的黑眼圈,一看就知道最近两天没有睡好。顿时,再怎么样的火气都消了:“瞎说什么呢,我又没事。” “你有本事说你没事有本事你别抖啊!”没有丝毫停顿地顶了回去,唐雅紧了紧抱着乐白的双手。乐白不说话了,任由唐雅用一个非常不纯洁的姿势把他压在了床上。 “……哥。”蹭了蹭乐白的胸口,唐雅有点闷闷地说,“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你又不知道那安全带会突然断掉。又没有真的出什么事。 能够说的话太多太多,但乐白最后也只是闭上眼睛,轻轻地应了一声:“恩。”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米黄色的窗帘被风吹起又落下,发出细碎的声响。 “哥。”唐雅突然抬起头来看着乐白,“你不想知道你为什么死了能够复活吗?” 乐白猛地睁开眼睛。 带着凉意的风从敞开的窗户里吹了进来,墨色的长发被扬起些许,拂过乐白的鼻尖,带起些许酥麻的痒。略微偏了偏头,乐白看着房间里那一下子陌生起来的摆设。上等梨花木制成的桌椅,大巧若拙的雕琢,以及——坐在床头看书的君无颜。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为君无颜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光,这张精致的面容看起来更加不像是凡间所有。 ——不过,这里也算不上是凡间了吧? 自嘲似的想着,乐白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听到动静的君无颜低下头来,眉眼温和:“醒了?” 也许是梦到了以前的事情的缘故,乐白盯着君无颜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这么暗别看书了,对眼睛不好。”他记得唐雅那个家伙,就特别喜欢缩在被窝里打手电看小说,最后成了四百度的近视,摘下眼镜人都看不清——偏偏还就是不听劝! 比起那个不听话的死小孩来,君无颜显然要乖顺得多:“好。”将手中的书方到一旁,君无颜再次开口,“睡了这么久,饿不饿?” “……不饿。”说完之后,乐白往被窝里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