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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第4/4页)
却不敢轻易上前。 迟筵却在看清对面景象的刹那愣住了,刚刚消散下去的冷汗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向外冒。 对面站着那么多人,却没一个看见,那个准备跳楼的学生身后还站着一个东西。它用惨白的布满尸斑的两只手牢牢扼住那人的脖颈,长而软滑的舌头一下又一下舔着对方的耳廓。 迟筵原本也没看到这东西,但是他突然间就看到了,因为那东西正用暴突的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这面的迟筵——它在看他,它发现他了,它盯上他了。 迟筵曾听闻过找替死鬼的说法。 有人枉死的地方就会生出枉死鬼,那些东西日复一日地在原地徘徊,不断地寻找替死鬼,年幼之人、精神虚弱尤其是有过寻死念头的人尤其容易被它们缠上,成为“替死鬼”。 他当时尚且年少,给他看相的道人抚着他的头对外婆说:“这孩子天生体虚,最容易被缠上成为替死鬼,尽量让他远离死过人的水边、经常出车祸的路段、横死过人的住房这些地方,需要经过时也一定不要逗留,低头尽快离开。” 迟筵当时懵懵懂懂,现在再看到这样的场景不仅一阵后心发凉,立时想起那记忆中已经泛黄的话语和情景,越想心中越是打鼓,下意识地隔着衣服按上胸前佩戴的瓷瓶。最近不知走了什么霉运,竟总遇上这样的事。 那个东西瞧着他,竟放开了扼住那人的手,似乎想跟住迟筵。迟筵知道虽然看上去它和自己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但是那些东西和人不同,它甚至可以瞬间出现在自己身后,像放在那样扼住自己的脖颈逼自己去跳楼,而自己甚至没有知觉。 这个认知让他全身都不由自主地绷紧了。 这时候旁边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一个高瘦的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人从右边的寝室里走了出来。 寝室间的阳台都是连着的,两屋的阳台只用一道可以轻松跨越过去的铁栏杆隔开。 年轻人也看见了这个站在自己隔壁的陌生人,因为陌生的面孔而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礼貌性地点头致意。 迟筵也勉强僵硬地点头回礼。 因为被这个插曲打断,迟筵再回神看向对面顶楼时,发现那个东西已经不见了,试图跳楼的学生失去意识一般倒在楼顶,之前站在后面的人们全都一拥而上将他架起抬走。 他只觉得背后一凉。方才只是想想而已,那个东西不会真的已经缠上自己了吧? 他迟疑着伸手摸上自己的脖子,摸到的是被夜风吹得发凉的肌肤,与指尖摩擦时泛起些许温热。迟筵转头去看,背后依然是亮着灯的寝室。 什么都没有。 迟筵心中依然感到忐忑不安,但是那个东西确实是已经消失了,眼下自己也没有被缠上的迹象。手机中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将近凌晨四点,人救了回来,总算是有惊无险。原本聚拢的人们也都被组织着散去,喧嚣散尽,一阵忙乱过后黑暗的楼前空地重新恢复了平静,只有少数人被留下做扫尾善后工作。 迟筵决定先回去再睡一会儿。 他也没敢关灯,站在床下想了一会儿,一把拿起原本放在书桌上的黑色牌位抱进怀里,直接抱着爬上床搂进怀里,拉起被子闭上眼准备睡觉。 这一次竟然没过多久就沉沉睡了过去,也没有做什么惊悚诡异的梦。意识恍惚中竟觉得有人躺在身边搂着自己,那人身形高大却模糊,好像能把自己完全圈进自己的怀抱里,温暖有如守护神祗。迟筵没来由地觉得安心,翻了个身回搂住那个并不存在的人影,嘴角绽开一个久违的微笑。 一夜无梦,醒来时迟筵发现自己抱着被子。这次虽然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却补回了不少精力,他抱着牌位和手机爬下床,把寝室收拾好,梳洗完毕后如昨日来一般背着包离开,把寝室钥匙放到楼下门卫那里后离开。 此时不过早晨七点过十分,天空灰蒙蒙的,第一节 课八点开始,此时宿舍区还一片寂静,也没有人走动。迟筵从宿舍区往外走着去找车,一路上都只有他一个人,突然间感到有什么东西勾住了他的裤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