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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第1/3页)
张迎一把推开了门,扑通一声就在门口给他跪了下来。 “郎主!我、我义父被抓走了!”孩子突然低抑着哭喊出声,“他几日前回宅子里去收拾行装,正被钟将军给抓走了!” *** 过年之后,阿寄又受了几场刑讯。反反复复,她只在纸上写“不知”二字,直写到右手几乎残废了,连字迹都辨认不清,到后来,只要见她写了一个“不”字,孟渭就径自吩咐加刑。 她的囚室隔壁,那个老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阿寄震惊地扑到了铁栏边来,那人却并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待到狱卒走了,他才开口道:“阮姑娘。” 她死死地看着他,她有太多事情想问他了:他为何会在这里?是因为他假传诏命要带她走被人发现了?安乐公呢,他不是要保护安乐公的吗? 他现在,在这里,这副模样……那是不是说明安乐公……安乐公已经…… 一个月来她拼命压抑不容自己想起来的人,这时候却还是清晰地冒出了脑海。 这让她觉得自己好像背叛了什么。 张持笑了笑。他从少女的眼中看到了明明白白的关切,而他也清楚地知道那关切是给谁的。 “你放心。”他慢慢地、慢慢地开了口,声音嘶哑地划破了死寂的空气。 借着昏暗的、飘荡的火光,阿寄看见张持是蜷缩着躺在地上,他的双腿已被打断,身上破烂的衣衫底下可见披挂的模糊的血肉,膝弯处甚至露出了森然的白骨…… 她没能掩住自己的表情,张持看见了,复衰弱地笑了笑,重复道:“你放心,他没事的。不过我……我可能快要……他们丢我到这里来,既是让我劝你招供,也是……任我自生自灭的意思。” 阿寄的手掌一分分抓紧了冰冷的铁栏。 “你听我说,阮姑娘。”张持的声音一丝一缕仿佛漂泊在空中的冤魂,“那日你被带走后,我心知自己矫制违命,罪无可赦,做完了安乐公交代的事,我便回家去收拾行装……哪晓得被钟嶙抓住了。”他咳嗽着笑了出来,“这个钟嶙,还真不可小觑……” 黑暗之中,他仿佛能触及少女沉默而宁定的目光,那让他一颗苍老的心也稍稍感到了些安慰。 “他们逼问我……是谁让我矫制的……”张持低低地道,“太痛了……他们不让我死,我太痛了……他们又好像,已经知道了……可是阮姑娘,阮姑娘你相信我……”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下去,“安乐公交代的事,我已办好了,我没有说出去……他们不知道,我在回家之前,去了一趟……” 张持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那空气中的冤魂也骤然被掐断了脖子。阿寄突然站起了身拼命往那边看去,却只见那一团黑影,已然是一动不动了。 *** 三句“不知”,和一句莫名其妙的谢恩。 年关之后,挨不过郑嵩的一再催促,孟渭终于只能将最初的这张供纸送入了未央宫中。郑嵩披衣而起,见到这张纸,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秦贵人原已睡了,这时候被闹醒,颇不快地偎着郑嵩撒娇道:“什么事这样紧急,连觉也睡不得了?这几日陛下忙于军务,本就几夜不得好眠……” 郑嵩将那白纸递给了她。她一怔,“这是什么东西?” 郑嵩却道:“她为何自称臣女,不称奴婢?” 秦笑仔细地看了看,“陛下是说,这是……那个,阮家的女郎写的?” 郑嵩突然一脚踢翻了床边的矮几,吓得秦笑一哆嗦。 “真是反了她了,是看她母亲死了,就无所顾忌了吗!”郑嵩冷冰冰的话音带着深冷的怒气,“‘臣女’是什么意思,她阮家从来都是顾氏的臣,谢的这是顾氏的恩!” 秦笑攥紧了那字纸,低低地说道:“妾看,也不见得如此……这说不定,是示弱于陛下,也未可知……张持!”她忽然扬声唤道,“还不进来收拾收拾!” 细碎的脚步声响,而后却是个陌生脸孔的小黄门进来禀报:“陛下,贵人,张常侍已多日不见踪影了,让奴婢来伺候吧。” 秦笑的脸色煞地惨白。 郑嵩却在这时冷静下来,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冷冷淡淡地一笑,“怎么,张持不见了,你却不知道吗?” *** 秦笑咬住嘴唇,勉强一笑:“陛下说什么话来,张持不见了,妾怎么会知道?” 郑嵩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