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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 (第2/2页)
碧光酒则是来此消遣的公子们乐于挑战之物,酒味辛辣冲头, 寻常人抿上一口, 嗓子中就像是有烈火烧烤,实难忍受。 赵怀信喝下的正是这酒中之王的碧光酒,那豪爽英姿着实令同桌众人开了眼界。 听着周围赞叹恭维,他忽然记起在西北大营外,和沈昙对饮时的狼狈姿态, 如今再回味还是历历在目,暗暗牙疼了一番。 良辰馆虽是勾栏,可楼中厨子手艺比起老牌酒楼也不相上下,他们今儿坐的这间邀约阁,大到屏风珠帘,小到碟碗均透着清风明月般的意境,酒过三巡,公子们也卸掉些贵公子的姿态,更有甚者连鞋袜俱脱了去,赤脚踩在花毯之上,抓着筷子行起酒令来。 “我说,之前你闷家里头,我勉强以为你那心上的七姑娘去了泸州,剩你一个在京中牵肠挂肚没心思消遣。”田桡单手将凳子挪近了,难以置信的看着赵怀信道:“可人家都回来这么多日子,你怎么还跟苦行僧一般?若非从前陪你吃遍酒席的人是少爷我,真的很怀疑咱们赵三公子的名声是怎么响起来的。” 若说最近,赵怀信委实是清心寡欲,除了实在推不掉的应酬,没几个人能见着到他,可谓神龙见首不见尾。 赵怀信瞥了他一眼,举止矜贵优雅的端了酒盏送到唇前,勾唇笑了笑:“快成亲的人总要收收心。” 田桡愣住,面色从呆滞、吃惊、惊悚、怀疑轮了一圈,最后一言难尽的吐出句:“你要,收收心?” “没错。”赵怀信这两个字说的字正腔圆,可田桡绞尽脑汁,都无法把字面意思和他联系在一起。 “你这以后,是要为顾七娘守身如玉了?”田桡呆滞道。 赵怀信不置可否的挑了眉。 田桡只觉的是喝酒发梦,嘟囔着什么扭头在怀里姑娘的酥胸前使劲儿抓了一把,然后鉴定道:“软的,没问题,我这没喝多做梦。” 赵怀信懒得管他发什么疯,其他人是看见了也无瑕去顾及,因为良辰馆的头牌苏眉神女抱着琵琶巧笑倩兮的进了门。 “奴家苏眉,给各位公子见礼了。” 那声音如同掉落在玉盘里头的玉珠儿,清脆滴答的敲着人心坎,不禁使人忍不住去遐思,这音若能午夜梦回时在枕边听到,又是怎样一番逍遥惬意。 苏眉挑这套拖地丝裙也映衬了‘邀月’一词,花蕊般的淡黄之色,在这灯火下,如同外头那漫天星辰中的一轮圆月,环佩叮当作响,脚下仿佛能生了花,摇曳着到众人面前。凤眼眼尾稍稍上扬,朱唇如浸了露水的红芍,轻轻拉出个弧度,便让人有种一室春风的美意。 随着苏眉来的还有几位端着水果的小丫头,约莫只七八岁,井然有序的上前将手中东西摆在桌上,便乖巧的退下了。 神女之所以叫神女,就得是高高在上难以肖想的。 在座诸位除了极少数几个私下见过她,其余都是在节庆或者花祭时,才能一睹苏眉芳容,如今近距离瞧见俱激动的难以自制,赵怀信从前便是她的入幕之宾,田桡仗着与赵怀信关系好,也是见识过苏眉的盛世容颜,眼下尚且能稳得住。 “赵公子。”苏眉暖暖一笑,拎着酒壶给赵怀信斟酒:“真是许久未见您了呢。” 从年后‘点花茶’时捧过场,赵怀信确实没再来过。 “俗务缠身。”赵怀信答的客气,要说早两年看见苏眉还有些心浮气躁,如今再望,心内真就波澜不惊了。 苏眉见他话语简单,也未再多攀谈,回到珠帘后在蒲团上坐了下来,纤纤玉指拨弄两下琵琶,调过音才抬头笑道:“奴家差点儿忘记,听妈妈说门外有位贵客相邀,客人闻不得花粉香气,无福进咱们馆中,劳烦三少下楼一见。” “喔?是谁。”赵怀信有点好奇,谁竟会找不闻脂粉气的理由,意图将他约出门。 青衣公子哎呀了声:“三少,这有什么好问的?闻不了香气肯定就是哪家小娘子啊!” 苏眉拨了几个音,笑了回:“奴家只负责传话,具体还要您受累,亲自下楼一趟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