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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则嘉勉 第13节 (第3/3页)
了冯开旗,怪他磨叽到现在才回来,味道全变了。 小旗是舅舅家的孩子,二人货真价实的老表,他自个不争气,学不想上了,来投奔姑姑。冯德音也晓得是弟媳的主意,到底是娘家人,就这么一个侄儿,好说歹说才放到周轸身边听他差事。 开车子是假,主要还是想跟着周轸后面混个职。 都一年了,老表也没正经给他编个伍,就这么混着。姑父的话小旗是信的,老二憋着什么坏呢,不正经允诺你,且等你犯个什么错,趁机打发你! 于是小旗一直认真地跟着老表,任劳任怨,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就像今天这样,老表要吃个馄饨,他立马给他买回来。 就这样,他还不足? 给你怪的。小旗委屈,“这哪是我的问题啊,这明明是你的舌头变刁了。”他可是一路保鲜带回来的。 周轸比小旗还委屈,“我记得从前这家最好吃了。” 从前是多前? 老表双手抱臂,领带捎在方巾口袋里,歪在流理台边,“哦,好久了。”十年不止。 小旗冲老表狠翻个白眼,他更加断定,“你就是害喜了。” 周轸伸手推一把小旗的脑门,让他别浪费,给我把馄饨吃掉。 害喜的人从来这么阴晴不定。他拎起自己的外套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掏口袋里的手机,给嘉勭打电话,这个点他总不该在手术台上吧? 很幸运,倪医生很快就接了。 倪嘉勭这个人,现如今很没意思,找他总要有个由头,不然能问死你,“有什么事?” 对付正经人,你得比他更正经。周轸张嘴就来,“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 第13章 2.3 昨晚一夜未眠,白天又持续的疲劳输出。 下午三点多,周轸干脆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着了。栖息下来的精神,像生了锈的锚,抛进湖底,沉沉坠去,碧绿的湖水里翻滚着剥离开来的红锈,于碌碌的嘶鸣声里,去到最深处…… 周轸十八岁的成人仪式礼是辆跑车,牌子到型号都是他自己挑的,周叔元难得的痛快。饶是老头不喜欢这类花里胡哨的东西,也少有的纵容,理由就是老二长大了。男人总要有点血性及任性才像话。 那辆野马周轸拢共没摸上一个月,他就出国了。 出国前一周,他记得是四月里,桐城那年跟捅破了天窟窿般地下雨,泡得整个县城根基飘摇般地灰暗、漫长。 周家在乡下办了家族会。这样的祭祖年年都有,今年轮到周叔元这个房头,他们这一房连续三代独传了,到了周轲周轸这里算是有了指望,好歹各表一枝。 老大没来,老铺那里忙着谈江北分铺的事。周叔元捉了老二随行,勒令他,你今天哪里都不准去,再散性子的跑,我打断你的腿。 冯德音来前就叮嘱过儿子,你爸向来信奉这些,风水、气运,你到那给我把嘴巴闭死。 闭不死,闭死我就也弄个牌位躺上去了,周轸腹诽。庭院里积了不少昨夜的雨,父子俩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周轸已经比老头高了,搁外人眼里,他给父亲撑伞呢,一转眼,伞全盖在自己头上,周叔元潮了半边肩。 周轸反应过来,贱兮兮道,“啊,大意了。” 忤逆子。 忤逆子即刻显形,他问老头,“你当真信这世上有菩萨?” 不远处的明堂条几前,供奉着观音,香火不息。湿漉的天气与释放的檀香很相宜,周叔元站在廊檐下掸身上的雨水,周轸略微歉仄,伸手替父亲揩。 “怎么不信,这世上多的是鬼,有鬼怎么不能有菩萨。” 这话旁人说,周轸多少有点不受教的,但老头说,他信。信老头这些年过来,定是见识过不少鬼。 * 家族会的各项开销全是同宗谱的本家各户平摊,各房按子孙人头算,凡满十八岁的男子皆要参与这项支出。 周轸好奇,那么这家生的女儿呢? 不参与。女子不算在家族会里来。录账的一个同宗爷爷如是道。 周轸嗤之以鼻,谁稀罕参与。弄个本家聚会还搞起重男轻女这套了,真是封建余孽,又臭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