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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蹙,显然极不舒坦。 何青亭试了试他的额头、脸颊和脖子,将袖子挽了挽,开始把脉。 洪文跟着何青亭进来,一眼就相中了窗边小桌,自己吭哧吭哧过去把桌椅扛到五皇子床头,并排着摆开两摞雪白的纸,小心地用镇纸压平,又挽起袖子开始磨墨。 有机灵的小太监赶紧上前,“这样的小事何须劳烦大人?” 对刚入太医署不足两日的洪文来说,“大人”这个称呼委实有些陌生,不过老爷子说过的,树挪死人挪活,既然换了地儿,总归要慢慢适应的。 洪文点了点头,客客气气道:“劳烦多磨些墨。” 明亮的烛光落在脸上,将他挺拔五官间的阴影都抚平了,看上去越发稚气。那小太监不由有些愣神,心道这位小大人瞧着年纪可真不算大呀。 一旁正在诊脉的何青亭往这边扫了眼,洪文会意的点了点头,待对方刚一出声,竟就双手执笔往砚台里蘸饱了墨汁,屏息凝神两手齐书。 “三月初六寅时一刻,臣何青亭请得五皇子脉息浮而滑,且脉浮而不紧……” 两页雪白的纸上落下漆黑的字,同样的笔走龙蛇,竟瞧不出半点分别! 帮忙研磨的小太监都看傻了。 原来世上真有人左右善书呀! 外间正给文妃闻药醒神的何元桥听了,忍不住透过博古架往这边瞄了眼,心头大石瞬间落地。 原来这小子没扯谎,双手齐书…… 何青亭一边把脉一边询问五皇子的情况,期间后者又干呕了一回,吐出几口黄水,小脸儿上硬是憋出来几滴汗。 昏昏沉沉之中,他隐约看到床边的隆源帝,皱起鼻子抽噎几声,“父皇,难受。” “乖,父皇在呢。”隆源帝摸了摸他红中微微泛着蜡黄的小脸儿,心疼不已,“何爱卿,如何?” 何青亭起身道:“如今阳春三月阴晴冷暖不定,风寒束表,人体内的正气与邪气相争,恰如两军交战。若体力强健者自然无妨,只是五殿下素来体弱气虚,卫阳郁遏,自然难以抵挡…… 不算大病,陛下无需担心太过,待臣开几剂参苏饮服下调理即可,只是要难受几日。” 参苏饮有扶正解表之效,既能治病,又可扶本固阳,最适用于五皇子这种先天正气不足又外感风邪的情况。 可怜隆源帝已过而立之年却膝下荒凉,实在担不起再折损一子的风险,听了这话才算松了口气,又附身安慰五皇子道:“吃了药就好啦。” 他虽是一位君王,但性情温和宽厚,对外是明君,对内也实在算得慈父。 一听这话,五皇子便拧起两道小眉头哼哼,“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