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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第2/2页)
糊地跟随其后, 便见男人不知道怎么弄的,一对儿木牌被同一根红绳拴挂在月桂枝间。 真真是连枝又交柯了。 仰头看着满满一树的红绳, 绳子之下悬挂着无数木牌, 总算意识到大家不是在单纯地祈福,而是专门许愿求姻缘。 这样一想,郁容不由得默然, 张大着一双桃花眼,瞪向某个自作主张的男人。 “怎了?”聂昕之问着,神态坦然。 郁容微微张嘴,复又阖上。这让他怎么说呢?明明是自己要求拜神、烧香的……说什么都有些理亏的感觉。 一道稚嫩的嗓音适时插入:“贵人公子,您要不要请一尊兔儿神?” 兔儿神是个什么神?一听就特不正经的感觉。 郁容循声,低头看去。 一个七八岁大的孩童,穿着破陋却收拾得很干净,臂弯挎着一个竹篮,竹篮里满满的一堆巴掌大兔子,粗麻布扎成的兔子做工不算太精致,颇有一种拙陋的趣味。 盯着小孩手里的兔子,郁容语气不确定:“兔儿神?” 小孩有些腼腆,露出小小的笑容,嘴巴吐出吉祥语:“请了兔儿神,贵人公子就会事事如意走好运的……” 就凭那个长相抽象的兔子? 郁容很是怀疑,不过也不想让小孩为难,便要了两只兔子,每只十五钱,挺便宜的。 小孩欢欢喜喜地收了钱,将两只兔子塞到少年大夫手中,高高兴兴地钻入人流,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郁容把玩着手感粗糙的兔子,随手丢了另一只给聂昕之:“送你一只兔儿神。” 聂昕之默默收好。 昂藏七尺的汉子握着童趣十足的兔子,这画面实在太美……全然忘了自己也拿了一只在手中,郁容笑得乐不可支。 “笑甚?” 郁容摇头,跟着男人一边往人少的地方走,一边继续摆弄着“兔儿神”,忽是想到什么:“这兔儿神该不会就是太阴君吧?” 聂昕之“嗯”了一声。 郁容一时哑然,半晌,清了清嗓子:“是主管姻缘的神?” 说起来,他隐约记得天朝好像也有“兔儿神”,不记得在哪看到的,当时眼睛一扫而过,没上心……不知道跟这个世界的太阴君是不是差不多的存在。 聂昕之再度肯定地应着声。 郁容有些无语:“为什么八月十五会拜兔儿神?” “除却中元、下元,民间每逢月圆之际,俱会敬拜太阴君。” 郁容:“……” 看来以后他得留点心,神佛什么的不懂就不要乱拜了。 随即又放开了心怀,不再纠结什么。反正,迟早得找对象的,拜拜红喜神也不算错,至于说自己的姻缘牌被“强行”跟另一个人的绑定了……尽管嘴上没承认,却不得不承认,大概,除了这男人,他怕是不会再有第二个选择了吧? 两人随意地穿行在街市之间。 罗绮满街,丝篁鼎沸。 真没想到古代夜市如此热闹的郁容,真真跟个土包子似的,新奇又好奇。 沿街有舞队游行,有搭台唱戏的。 细旦清音撩人,戴花簪翠,一身彩衣华服,腰肢袅娜,直让少见多怪的少年大夫看直了眼。 眼睛被覆上温热的手掌。 “昕之兄?”郁容有些莫名。 聂昕之淡淡道:“灯火耀眼,易伤目力。” 郁容不由得失笑:“是吗?” 这算不算是“道貌岸然”?不让他看那细旦就直说嘛……反正没多好看。他之所以会看呆了,不过是听旁边人说,那怎么看怎么都像女人的细旦是男人扮演的,忍不住想探究一把。 “前街铺席,新出了螯蟹,石榴孛萄亦已上市。”聂昕之语气自然地转移话题。 郁容闻言,双目明亮:“有卖螃蟹的?好不好吃,不是河塘里的那种石蟹吧?” 聂昕之表示:“可去一观。” 郁容闻言点头,想想也是,过去看一看就知道到底是什么螃蟹,如果是大湖蟹,那可真不错,他上一回吃还是在前年中秋前后。 二人果断决定离开这一条街。 纱笼照道,迎面有三五风流子弟,拥簇着佳人美女,戏笑追欢。 郁容默默地让出路,站到边角,忽听爆竹骤响,闻声回头,火树银花、星落如雨,不自觉地微微一怔,蓦然想到那首被人用滥了的《青玉案》,此时此景,真真不能再契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