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妻无术_第20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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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节 (第2/3页)

’接连叩了几个响头:“孩儿不敢因清筠之死而怨怼;贤妻枉死,孩儿不能申冤以慰亡者,是为不义;稚子无辜,却不尽为父之责亲身教导,是为不仁;慈母年迈,不侍奉膝下反累其牵挂担忧,是为不孝;空有满腹经纶却不能秉承父志光耀门楣,是为无能。孩儿实为不义不仁不孝无能之人……”

    “不,季勋,不是你的错,这一切都是母亲之错,是母亲对不起清筠,对不起卫氏满门……”秦老夫人颤抖着去扶他,泪水滴落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陆修琰久久望向秦泽苡兄妹消失的方向,脸上尽是掩不住的忧色。他回过身来,目光落到秦伯宗身上。

    秦伯宗面如死灰,秦若蕖的杀出、端王侍卫的突然到来,账册的失踪,一桩接一桩,均提醒着他,所有的一切都已暴露。

    他神情呆滞地望向身边人,迎上来的眼神,有震惊、有鄙视、有厌弃、有失望、有痛恨……最后,他对上了陆修琰平静的目光。

    陆修琰脸色如常,让人瞧不出他内心起伏,望着秦伯宗跌跌撞撞地跪在身前,听着对方哑声道:“所有之事都是臣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臣罪有应得,全凭王爷处置。臣从江大人处所得财物悉数藏于书房密室,分毫未动,账册所记全为事实,臣愿以戴罪之身助王爷清除奸佞,只求王爷宽恕,莫要牵连家人。”

    事到如今,再无转寰余地,他只能尽最大力量保存家人,不至于让他们受已所累。

    他可倒,但秦府不能倒!

    ***

    揽芳院内,秦泽苡将妹妹安置在床上,又吩咐了素岚等人好生侍候,自己便欲退到外间等候,只当他不经意地扫到屋内的布置时,身子当即僵住了。

    “这、这这……”

    “这里的布置很像夫人生前寝居,是不是?”素岚轻柔的嗓音在他身侧响着。

    他只觉喉咙似是被东西堵住了一般,很是难受。

    “怎、怎么回事?”良久,他艰难地问。

    “这里的每一件摆设,小到一针一线,都有它特定的位置,谁也不能移位,便是偶尔间移了分毫,都瞒不过小姐的眼睛。”素岚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温柔地擦拭着案上的白底青梅花瓶,再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回原位。

    “小姐试了一遍又一遍,才最终确定了它们的位置,又花了数日时间把每一物的位置牢牢记下。那一年,她还未过七岁生辰。”

    秦泽苡只觉心脏被人死死揪住了一般,痛得他几乎痉挛。

    他紧紧捂着心口,哽声问:“这么多年来,她都这般?”

    “是的,一直如此,从未曾变过。”一滴眼泪从素岚眼中滑落,她也来不及去擦,继续道,“那年小姐一场大病,痊愈之后奇迹般地忘记了那段血腥经历,只认定夫人当年是染病不治而亡。老夫人生怕她会再度忆起,遂在府里下了禁口令,不准任何人再私下提及夫人。这些,公子当年仍在府中,想必记得。”

    “那后来呢?”秦泽苡压下心中酸涩,哑着嗓子问。

    “后来?”素岚惨然一笑,“我原本也甚是庆幸,庆幸她不再记得那血腥的一幕幕,谁知……她并不是不记得,而是生生地将那段记忆,连同她自己一起从身体里驱逐出去!”

    “秦府四小姐的单纯天真,那是因为有人将绝望、悲伤、恐惧等种种负面记忆强行从她脑子里抹去。那个人,就是她!”素岚纤指一指,正正指向床上昏迷的‘秦若蕖’。

    第二十八章

    秦泽苡也不知自己是怎样从揽芳院离开的,他拖着仿若千斤重的双腿,也分不清往何处去,脑子一直响着素岚的话。

    ——“蕖小姐不许我将这些告诉公子,只说,所有的仇恨,所有的痛苦由她一人承担便可,无论是四小姐,还是五公子,都不应该被仇恨所累。”

    他只觉心如刀绞,如今他方知,在他离家的这些年,他唯一的妹妹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从不曾想到,娘亲离世的背后,竟包含着他的亲人的险恶用心。直到脚下踢到石块,整个人险些跌倒,他方扶着粗壮的树干,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阿蕖,阿蕖……他应该早些回来的,他不该让她孤身一人留在此处,他不该让她独自承受生母枉死的沉痛。

    他抡着拳头一下又一下地往树上砸去,通红的眼眶里,是抑制不住的泪水。

    他怎么就那般愚蠢,怎么就相信病一场之后便真的可以彻底忘记那些恐惧与痛苦!娘亲惨死在眼前,拼死相护的岚姨生死未卜,最疼爱她的爹爹又将迎娶新人,曾经能为她撑起一片天之人,死的死、伤的伤、离的离,让一直在身边人的呵护下无忧无虑长大的她怎么承受得住!

    仿佛一夜之间,她的世界轰然倒塌,再没有人能保护她,再没有人能为她挡去一切伤害,在无穷无尽的恐惧当中,终于有那么一个人冲破束缚而来,抹去她的惊慌、痛苦、惧怕,还她单纯、快乐、无忧……

    “阿蕖、娘,对不住,都是我的错……”他枕着树干,潸然泪下。

    他不该真的一走了之,不该为着赌一口气硬着脖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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