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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第3/3页)
杜云鹤皱眉道:“其实说起来,别的人也伤不了他……谁叫他好死不死,竟撞上了花启宗那个煞星。” 原来先前抬了赵六回来后,杜云鹤已经先问过他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赵六因负气,便总没好声气儿,不过也算说了个大概。 赵六见杜云鹤这般说,竟仍是面带狂傲似的昂首道:“我学艺不精,我认了,然而再过个两三年,还让我遇上他,就不知鹿死谁手了。” 杜云鹤瞧是这幅死性不改的面目,恨不得给他一巴掌,便点头道:“你有自知之明,倒是好的。只可惜以你的性情,若还这样折腾下去,恐怕连两三年也活不过去,到时候你已经是个死人,花启宗只需要一脚踩过去就是了,什么鹿死谁手等话,都不必提起。” 赵六听到这里,不怒反笑:“听听,总是咒我,我就这么召您的恨?” 忽然白樘在旁道:“岂不闻:爱之深,责之切?” 赵六摆手摇头道:“罢罢,这样的话我听不来。”谁知一动之下,又扯了伤口,顿时疼得缩成一团,杜云鹤果然关心情切,忙上前来看。 此刻军医已经到了,行了礼,把药箱放在桌上,便拿出钩针等器具,果然是要缝伤口的模样。 浮生虽嘴上厉害,实则看不了这些东西,便假意看天看地,往后挪着退了两步。 屋内倒是无人留心他,杜云鹤立在床边,仔细盯着军医一举一动,白樘坐在桌旁,都盯着赵六,赵六的目光扫过银针的芒尖,一时咽了口唾沫。 静默中,白樘忽地说道:“那林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浮生正要退出门去,闻言猛地停住脚步,也看向赵六。 赵六正拧眉看着军医靠近,听了白樘问话,便有些不耐烦似的道:“六爷为何要告诉你?你是衙门的差人么?” 白樘倒是不以为意,然而浮生平生最敬重的就是白樘,闻言便又回来,喝道:“臭小子,你嘴上且干净些。” 此刻杜云鹤将赵六衣裳退下,俯身之时便低声道:“白四爷是看你要缝针,怕你忍不了痛,故而用话转开你的注意力,免得你一味不好过罢了,这乃是好意,你不可对他这般无礼。” 赵六唇角微动,最终并没出声儿。 此刻白樘也示意浮生不要多嘴,谁知浮生嘀咕道:“这小子很招人恨,活该他吃这场大亏呢。” 白樘闻言,回头低声亦道:“花启宗当年是京内的禁军统领,文韬武略,足智多谋,且武艺超群,当年禁军比武,能压过他的不过三五人而已,小六弱冠不到的年纪,竟能自他手底逃脱不伤性命,其中自有一番惊心动魄,你又怎会知道?” 浮生听了这话,才怔怔呆呆起来。 而白樘声音虽低,那边赵六却也听了个大概,脸色微微有些变化。此刻那军医手持银针,道:“六爷,恕我冒犯了。” 赵六虽天不怕地不怕,此刻仍是有些紧张之意,便咬牙道:“啰嗦,只管戳就是了,六爷皮糙肉厚的,且不怕呢。” 浮生听了白樘的话,心底对他的偏见方少了些,闻言“噗嗤”一笑,耳畔却听见一声含痛闷哼,想是军医已经动了手。 室内一时静寂非常,依稀似能听见银针穿透皮肤,拉着羊肠子线发出的嗤嗤声响,浮生只觉得毛发倒竖,几乎站不住跑出去的当儿,才听赵六道:“我在花启宗手里吃了亏后,趁机遁入林中,谁知……”声音微颤,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任浮生知道他愿意说林中之事了,忙也忍着不适,重又站定。 第23章 却说赵六因一心追踪花启宗,不免落单吃了亏,勉强撑着,遁到树林子里。 此地距离大营已不算太远,且赵六也知道,就在这林子外头的树屋之中,有一个军中设着的暗哨,只要他走出这林子,自然就安然无恙了。 谁知正勉力而行,忽听见前头有说话的声响,是男子的声音道:“你果然不曾告诉一个人?” 隔了会儿,才有个女子悄然答道:“不曾说过。” 先前那人道:“青儿乖,可别哄我呢,同你说过了这事关我的前程,若是透露出去,就不妙了……” 少女道:“我、我当真并没说过,只是……” 那人问:“只是什么?” 赵六听了几句,便猜是邻村里的男女在此幽会,只不知为何,觉着那男子的声音有一丝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