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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第2/2页)
有点发白,而且袖口处也有补过的痕迹,但也足以引人侧目了。 难怪张天娇会对她如此不屑,不管是在哪个时代,特立独行的人总是更容易招致别人的反感的。 孙友梅念完一篇广播稿,在台面上的仪器上操作一番,播放了一首曲子,停下来喝了一口水,紧接着又低下头奋笔疾书,赵晓明走过去无意中看了一眼,发现原来她写的是广播稿,原来她念的稿子是现写出来的,难怪张天亮会说这轻省活儿他妹子干不来。 感觉到眼前的光线一暗,孙友梅抬起头,发现是早上在井边见过的那个城里女人,早上村里的人都在悄悄说这女人是张天亮当兵的时候在城里耍的对象,可孙友梅却不这么认为。 别人不知道,她却可以看得出来,这女人的来历绝对不简单,她的身上有着一种超脱于其他城里女人的气质,甚至是超脱于这个时代的气质。 她也许是一个很迷人的女人,但绝对不是一个能安分守己,甘于现状好好过日子的女人。 孙友梅看赵晓明的目光有点冰冷:“你来这里干什么?” 赵晓明随意道:“看你们劳动啊,不错啊,很热闹。” “你从哪儿来就赶紧回哪儿去把,这里不是适合你呆的地方。” 赵晓明有点讶异于她的直白,不过这样也好,既然大家互相都不喜欢,就没必要假惺惺地说些客套话了:“我知道呀!”她从没想过自己要在农村长久地呆下去,她不会干农活,也不愿意像张天娇那样,变成一个满手粗茧的健壮农妇。 孙友梅低下头继续写稿,赵晓明四下看了一会儿,觉得有点无聊,开始没话找话说:“听说你是在县城里念的高中?” “嗯。” “村里念高中的人不多吧?” 孙友梅顿了一下,随后轻声回答:“不多。”事实上只有她一个,村里能念到初中文化的人就屈指可数,当初考上高中的时候,家里并不准备让她去上的,可是她以死相逼,硬是哭闹着去上了高中,原本以为这是一个脱离愚昧的农村的好机会,只可惜理想终究抵不过现实,最终她还是不得不回到这个充满了痛苦和耻辱回忆的地方。 赵晓明当然并不能理解她的这种心情:“那县城离这儿远吗?”如果不远的话,她今天就去打探一下情况,如果能有机会留在县城里,那就再好不过了。 原本她还觉得暂时先在张家住下来也不错,虽然生活条件是简陋了一点,但克服一下还是可以忍受的,但今天早上张天娇带她去上的那厕所却实在是让人无法忍受了。 张家的厕所建在猪圈的旁边,几根颤颤巍巍的木板架在粪池的上面,一推开门,“轰”地飞起一大群苍蝇,大白天里头还是黑乎乎的,也好,她一点也不希望有足够的光线让她看清里面的内容。 张天娇指着角落里搁着的一个竹筒说:“拉完了用那个擦。” 赵晓明仔细看了一下,竹筒里插着一把扁扁的竹签,那上面的毛刺都没打磨干净呢,用这东西来擦?想想都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赵晓明捂着鼻子,胆战心惊地蹲在两块木板之间的缝隙上,近在咫尺的母猪时不时发出“哼哧”声,一次又一次地让赵晓明觉得,这个地方真心待不下去了。 孙友梅看她一眼,慢条斯理地回答:“不远,走路的话四个小时就到了。” 四个小时!赵晓明刚刚鼓起的勇气被打消了一半,按照她的速度和认路能力,走过去天都得黑了,万一要是找不到住的地方,岂不是得露宿街头? “那除了走路,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方法去县城?” 孙友梅有点诧异地又抬头看了她一眼:“墟日乡公社会有拖拉机去县城,你在公社认识人的话可以去问一下能不能搭你去。” 赵晓明又激动起来:“乡公社在哪里?什么时候才是墟日?” “逢三六九都是墟日。” “三六九,昨天是一月一号,今天二号,那么说明天三号就是墟日了?” “农历!”孙友梅有点儿不耐烦了,这个城里女人怎么这么多话,而且连一点儿常识也没有? “农历啊!”赵晓明为难了,现在又没有手机万年历可以查,她怎么知道怎么换算成农历的日子? 赵晓明拍了拍孙友梅的肩膀:“哎,今天是农历几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