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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宪心里满是悲愤的站在寺庙高高的楼上,看着苍茫的群山与脚下无限的大地,想着自己的悲凉,不禁悲从中来,他抚胸捶地嚎啕大哭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杜宪哭的昏天黑地,天地惨然。他一边哭一边对着天地痛诉自己的不幸:“余幼时,家父抛妻弃子离家科考,一次次不第后,为展抱负,弃家辗转于各地幕府之间,家父生性不羁,开罪于丞相在先、又触怒龙颜在后。故在朝无望,遂至江淮投亲,故人甚怜其才,予以厚赠,时年家父年少轻狂,所得资助皆用于嫖娼狎妓,故人怒而辱之。致其成人笑柄。受辱离开后又遇人不淑,一次次为人暗算。使其声名狼藉,不只如此,家父仗其才高,常以诗文讽刺朝野奸佞之人,更至朝野上下人人衔恨。余幼好读,口不绝吟于六艺之文,手不停披于百家之编;纪事者必提其要,纂言者必钩其玄;贪多务得,细大不捐;焚膏油以继晷,恒兀兀以穷年,只望爬罗剔抉,刮垢磨光,有幸获选。然而公不见信于人,私不见助于友,跋前疐后,动辄得咎。是余学不精哉?盖因衔恨家父之人报之于余也!子夏曰: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吾父焉不贤载?非也,世人之不古也!吾与父岂不致其身以事君哉?非我不事君,君不我事,吾父子报效无门也……“ 杜宪哭诉一通后,身体很疲惫,有种被掏空的感觉,于是就趴在地上迷迷糊糊睡着了。被一阵凉风吹醒后,他感觉心灰意冷,万念俱灰。转脸看到旁边案几上有笔墨,就提笔饱蘸浓墨在粉白的墙上龙飞风舞的题了一首诗 ”十口沟隍待一身,半年千里绝音尘。鬓毛如雪心如死,犹作长安下第人!“ 写完之后,身心俱疲的杜宪慢慢走下楼来,颓丧的回到自己房中的床上躺下,盖上满是补丁的被子睡了。 一觉醒来后,杜宪收拾了一下自己简单的行装,准备回老家侍奉母亲。想到母亲,杜宪又是一阵心酸,母亲嫁给父亲后,如守活寡,被父亲往家里一抛就是几年、十几年,母亲想要得到父亲的消息,只能从文人江湖里流传的关于他的传说中获得。杜宪觉得父亲在他的心里只是一个空洞的词语,在这个空洞词语形成的阴影中,他前路茫茫,一片黯淡……有时他会问自己恨父亲吗?或许有些吧!在自己的成长中,父亲一直缺习,他没给自己带来过温情,却带来了数不尽的磨难,因他得罪的人都报应在了自己的身上。即便心里有些恨,但嘴上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在这个百善孝为先的文化中,父母即便有千般不是,即便一出生就抛弃了自己的孩子,做子女的也要无条件的感激他们、服从他们、孝敬他们!如果谁敢说出对父母的不满,那就只能被别人的口水淹死! 杜宪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脑子里乱纷纷的想着心事。收拾好行李,杜宪找寺庙的主事结清了费用,告辞后去马厩牵马准备回家。刚走没几步,他看到一辆仆从众多的豪华马车从外面往寺庙里走来,为了避开事端,他赶紧又回了自己住过的那间寮房。 进来的是太傅李昌年,他因先帝的忌日到寺庙来进香,一行人提着香包、香、烛等供品,举着拜香,先在主殿拜了,然后又各个殿里都拜了一遍。拜完之后,主持的僧人把李太傅堂说话。说了会话后,李太傅说在寺庙里四处走走,于是主持的僧人就陪着李太傅前后都走了一遍,最后来到了高楼上。高楼的粉墙上杜宪的题诗分外明显,李太傅站到诗前仔细研读了一阵,不禁非常感伤。又研读数遍后,竟致掉下泪来。李太傅边看边喃喃的说:“昔日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