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第1节 (第3/3页)
“如今灵姜也出落成大姑娘了,一直没有许人家,时间也赶巧了,新皇这后宫……”看到史箫容难看的脸色,护国公夫人还是硬着头皮把自己的话说完了,“实在凋零得很,将她送进宫,与你作伴,还能讨得皇帝欢心,你再替她美言几句,我们史家岂不是可以出了两代皇后。” “母亲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你真当新皇是傻子不成?”史箫容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手指紧紧掐住紫榆圆桌边缘,“当年你们狠心将我送进这不见天日的深宫,害了我一辈子不够,如今又想着如何害灵姜了?她可是你孙女儿!” 护国公夫人心里倒是不觉得入后宫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但看着史箫容悲凉的神情,没敢说这个,只是略带惭愧地说道:“知道姑娘受了许多委屈,可这是家里唯一能走的路了。你哥哥,哎,你又不是不知道,若非祖上荫庇,这兵部尚书哪里轮得到他,他若是争气点,也好过如今的局面。” 史箫容冷笑一声,“靠着女人混出如今的地位,能好到哪里去?卖了妹妹不算,如今倒是惦念上自己女儿了。” “你哥哥再有不是,也是如今家里的顶梁柱了,他倒了,哪里有我们女人的事?你又不是不了解你那几个叔侄,早惦念上我们孤儿寡母的那点家底,要不是箫儿在宫里撑着,母亲恐怕都不能好好地坐这里与你说这些话了,其中的厉害关系,箫儿也应该懂的。”护国公夫人又拉起她的手,“箫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得认。” 等到护国公夫人走后,史箫容感觉自己在深宫这泥淖里又更深地陷进去一寸了。她浑身疲倦地靠在床榻边上,望着冬日寒冷的阳光爬上窗户,像一条冷冰冰的蛇。 她浑身打了一个颤,知道自己在这深宫的日子注定不安宁了。这个永宁宫,简直是讽刺,难怪新皇要特意给改成这个名。他大概早料到了。 ☆、再给你弄个史家女人 冷风从窗子门外灌进来,屏风边上挂着的浅紫色流苏被吹得摇摇晃晃的,史箫容看着久了,旁边的芽雀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按住了流苏,回身看着她,“太后娘娘,这装饰旧了,奴婢给您换个新的。” 史箫容摇摇头,“放着吧,这颜色怪好看的。” 芽雀只好松手,让紫色流苏继续在那摇曳着,史箫容怔怔地看着它,忽然便看到了玄色的衣摆,一道黑色的身影立在屏风边上,高大威严,满屋子的宫女跪了一地。 史箫容抬眸,原来是皇帝来了。 温玄简长得像他老子,身材高大,双臂有力,一头黑芝麻似乌黑的长发束在金冠里,眉毛斜长,一双黑汪汪的眼睛看似无邪,实则深不可测,令人摸不透他的情绪。他还年轻,五官挺立,脊背挺拔,立在山长水深的屏风画旁边,煞是养眼。 史箫容不出声,只看着他虚虚行了个礼,仍然称自己“母后”,只是声音比以前要来得明亮了,不再压抑。她便知道,这位新皇至今还恨着自己不肯站他这一边呢。 他提出要去花园里走走,永宁宫的宫女们已经纷纷去准备了,史箫容不能拒绝,只能让芽雀给自己披上了暖披风,走到门口,宫女早已撑好了华盖,毕恭毕敬地候着。 史箫容跟温玄简一个稍前,一个稍后,走在铺着青石板的花园小径里,旁人看来还以为这新皇与太后感情甚佳,连巧绢也犯疑,这几日的惶恐不安算是白遭罪了? 等到宫人识趣地退到三尺之外,温玄简才开口,淡定从容,“你这身不好看。” 史箫容这一路上猜测了无数,也没料到他第一句会是品评自己的衣服,她依旧穿着素色丧服,粉黛不施,比之以前确实憔悴苍白了许多。而温玄简自己也未脱素服,一身黑衣,宛如死神般杵在她身边。 对这种话,史箫容是不答的。 看到她面色发紧,皇帝沉沉低笑,“怕什么,如今可没人能管着你我二人了。” 再料不到他能光头白日下说出这大逆不道的话,史箫容咬紧牙关,直直地看着前方,“请皇上放尊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