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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第2/3页)
一脸的尴尬笑意,冲玄悯拱了拱手:“有眼无珠,有眼无珠啊……” 玄悯没有理会他,只是兀自抬眼扫量了一圈宅院。 他这么一动作,倒是勾得刘师爷“嘶”了一声:“大师,刚才多有怠慢,还望海涵,别同我这莽撞人计较。在下刚才那般失礼着实是有缘由的,您就看着院子,在下特地请人做过一番布置,怎么也不至于早早就气运枯竭命数将尽吧?” 薛闲嗤之以鼻:“表面功夫。” 话是这么说,但刘师爷这宅院看起来还真挑不出什么错。坐北朝南,依山就势,天井是“四水归堂”的走势,聚财聚气。方才前厅前头还做了道蜿蜒两折的鱼池,布的是“曲水入明堂”的局,保的是官运亨通,青云直上。 当然,薛闲本身对堪舆之术也只是略知一二,他一个四角鳞身的,讲究这些那就是吃饱了撑的。 他看这宅院有没有问题,全凭直觉。打刚才一进门,他就觉得这宅子让他极其不舒服,所以才撂下话,说这刘师爷在“往死里讲究”。 至于究竟有什么问题,该怎么解,那是秃驴的事,与他无关。 他刚跟玄悯的手指打了一架,单方面纠缠了好一会儿,终于把自己折腾的筋疲力尽,不得不暂且安分下来。这薄纸皮做的身体终究还是受限太多,让薛闲这前生骄纵惯了的人分外憋屈。 他被玄悯重新摁回了暗袋里,正翻着白眼趴在暗袋口观察着刘家宅院,旁边有人突然出了声。 “你嘀咕什么呢?这是哪儿啊?”在暗袋里昏昏沉沉躺了半天的江世宁终于壮着胆子,顺势爬上来露了点头,他似乎很怕玄悯,说话也只敢用极低的声音,轻得只有薛闲能听清。 “那个什么师爷家。”薛闲嘲道,“没看出来,你还半聋啊?这一院子的人都鬼哭狼嚎了多久了……” 江世宁声音一僵:“……师爷?宁阳县的师爷?” 薛闲没好气道:“不然呢?” 江世宁忽然便没了言语。 薛闲觉着有些怪,便忍不住瞥了他一眼:“哑巴了?” 江世宁默默又窝缩回了暗袋里,瓮声瓮气道:“只是想起些陈年旧事。” 薛闲:“陈年旧事?” “我江家医堂跟这刘师爷有些过节。”江世宁低声道。 薛闲问道:“哪方面过节?” 江世宁安静了好一会儿,低声道:“人命过节。” 薛闲:“……”都闹出人命了,还能用区区“过节”二字? 薛闲正想进一步问呢,玄悯却突然转了个身,冲侧门边冷声道:“墙后是何人?” 第6章 金元宝(二) 那其实是天井侧廊上的一道窄门,门后是一条狭路,夹在封火墙里,位置不尴不尬,实在有些逼仄,一不留神就会遭人忽略。 玄悯话音刚落,那窄门墙后边便传来“咕咚”一声响,像是某块浮起的青石板被人踩得摇晃了一下。 刘师爷面色微变,干笑着开口道:“那处是一间偏房,也是我宅上的,不碍事,不碍事。大师不妨来——嘶,你出来做什么?” 他想把玄悯的目光重新引回主宅,谁知话刚说了一半,那窄门后面便探出了一个身影。 那是一位穿着灰蓝厚袍的年轻男子,看模样轮廓约莫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跟玄悯大抵是同辈。然而他的神情模样却古怪极了,两手扒着门墙皮,神色怯怯的又满是好奇,活似一个躲在门后看着来客的垂髫小儿。 他被刘师爷喝了一句,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朝门后缩了缩,但又没缩完全,依然露着半张脸。 那处没有通明的灯笼,所以那男子的五官显得十分模糊。 薛闲看不清他的模样,却直觉这男子跟刘师爷关系不一般。他悄悄用气音问江世宁:“这人是谁?你认不认得?” 江世宁蔫蔫地看都没看一眼:“我又没来过师爷府,哪里认得。” 玄悯蹙眉看了眼神色明显不太自然的刘师爷,抬脚便朝那道窄门走去。 “哎哎大师——”刘师爷大概从没见过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