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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第1/4页)
“这位同志不会喝酒啊?”李峰的母亲用极不标准的普通话颇为担心地问道,叶绝点了点头,笑容非常洒脱:“没事儿的,总要学会喝的,我们连长就可喜欢这个了,在部队的时候,他常常跟我说起自己的家乡,连长说他家乡特别特别美,那时候还说以后带我来看看……” 说到这里的时候,叶绝忽然顿住了,因为对面的老人眼圈都已经红了,刀刻般的皱纹挤在一起,似乎也在诉说着一种无声的思念。 “对……对不起……”叶绝深吸了一口气,烧酒的热辣还憋在心里,就好像有一团火在烧,烧的他整个人都要着了。 老人家抹掉了眼泪,粗糙的手背搓了搓脸颊,鼻音浓重:“他是个好孩子,就是走的太早了,那天早上我还让他早点回来……” 老母亲也说不出话来了,她颤颤巍巍地拿出了一个盒子,里面是李峰的两个三等功的军功章,还有一个见义勇为的证书,红绸面磨损了挺多,那是有人长年累月的摩挲导致的。 证书上面李峰的照片跟叶绝印象中的不太一样,更年轻些,浓眉大眼的,头发理的很短,非常有精神。 看着李峰的照片,叶绝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认识连长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要不然的话为什么连长再不会出现在这个世上,自己也只能看着照片,想着回忆中的他,那是昏黄、焦躁带着黄土味道的回忆。 叶绝握着拳,张了张嘴巴:“我们连长是这世上最好的连长,要是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没有他的话我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会变成什么烂样,在我心里,他就跟我,跟我哥一样,我,我没什么家人,以后我帮连长照顾您,逢年过节我都来看您,帮您干活,我在部队假期少,我的津贴寄给您,您给自己多买些好的吃的用的……” 叶绝几乎语无伦次,他没有家人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这方面的事情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述,他很想说以后让我做你的半个儿子,可这话到嘴边却又是开不了口。 叶绝说着这些的时候,老人家一直看着他,眼泪又流了下来,嘴里只说着:“好……好……” 老旧的屋里没有什么太像样的家具,空气中还弥漫着羊的腥臊味,却让叶绝想起了小时候山里的那个家,和这里不一样,那个家总是有一股苞谷、猪和潮湿的空气组成的味道。 可是虽然味道不一样,却同样有一种让人想要拼命去珍惜的东西。 看得出来叶绝此刻复杂的心情,萧白揉了揉他后脑勺上总是翘起来的头发,笑的很温柔。 李峰的母亲这时候也平复了点儿心情,跟他们俩聊了起来,当妈的么,最爱说的无非也就是自己孩子的事情,于是叶绝便知道了李峰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他还真没有想到,自己那个像炮仗一样的黑脸连长,小的时候居然被跷跷板吓哭过。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青海的夜晚来的更晚些,没有污染的牧区天空异常干净,即便到了傍晚,天空依旧是那么高远,晚霞就像是个柔顺的绸子,异常缠绵地旖旎在天幕上,红彤彤的落日融进了那一片炫目的色彩中,美得让人窒息。 告别了李峰的母亲,叶绝和萧白乘车返回了l军区在当地的招待所,这一路很长,叶绝靠在座椅上,盯着天幕上开始闪烁的星子,手里攥着临走时老人家送给他的东西,那是一串佛珠,据说可以保平安。 “你今天还不错,居然没有喝醉。” “那是肯定啊,队里活动的时候,你们一个个的简直就是个酒神,我怎么地也比以前二两必倒强多了,不过今天的酒真烈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醉……”叶绝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半响他又想起了一些事情,急忙说道:“队长,明儿我们早点过来吧,我想把连长家里屋顶修好,那个门锁也该换了,还有啊,家里没有自来水不方便,我想去河里引根管子,对了,那个椅子也不行,钉子都出来了,扎人……” 叶绝絮絮叨叨地说着,啰嗦的简直像个老太太,萧白看向后视镜里的他,笑着点头:“好。” 第二天早上还不到五点,这两个人就起床了,黑灯瞎火的就杀到某部队的后勤去,弄了一堆工具,这还是昨儿夜里萧白提前打好招呼的,谁让他父亲是l军区的头儿,有些小特权偶尔也还是要用用。 到李峰家的时候才不过六点半,为了不打扰老人睡觉,这两人在屋子外面站了将近四十分钟。 远方的地平线上,才有那么一点点儿鱼肚白,风从俩人身上扫过,颇有些力度。 叶绝和萧白并肩站着,一齐看着日出的方向,两手紧握,谁都没说话,只是静静等待着破晓那一刻的来临。 太阳终于出来的时候,两人相视看着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自己,如此熟悉如此清晰。 李峰的母亲也就在这时候推门出来,也许看到了叶绝和萧白拉着手,也许没有看到,她很吃惊地将两人迎进了房里来,正要招呼着做早饭,却被叶绝给拦下了,他一头钻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