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 (第2/2页)

    “我才是你应该爱的，应该宠的女主啊！程言！”

    程言冷冷地看着苏简，“你疯了。”

    “我没疯，是你疯了！”

    苏简狠拽着那本书，池妤痛得跌坐地上。

    她举起书，一手从口袋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打火机，“我不会再让你这么疯下去。只要我把这本书烧了，你就再也看不见她了！”

    “住手！”程言慌乱地喝止，那是他与她在所有不可能中的唯一可能。

    池妤想伸手把书抢回来，那遍布伤口的双臂的动作不及苏简反应灵敏。苏简抬手别过身，手肘故意向她撞去，池妤又一次摔倒在地。

    程言缓下语气，对苏简道：“我，答应你…你把书扔了，我就答应你…你提的要求。”

    苏简按下打火机，打火机冒出一小火苗，这一小小的火苗足以毁了一切。

    “程言，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嗯？”苏简扯出狠厉的笑容，“我永远不会让你跟搅乱我人生轨迹的人在一起的！永远不可能！”

    苏简拿着书的手往下放，书的页角触及了火苗。

    “不要！”

    火苗开始像张开了血盆大口，用力吞噬整本书，跳动的火光烧着程言的神经，他感觉自己已经身处火海。

    他拼尽全力跑到池妤身边，紧紧揽住她，池妤手臂上的鲜血糊脏了程言的衣服。

    程言抱得很紧，紧得池妤能清晰地听见他慌张的心跳声，哽咽颤抖的声音在她耳畔不停地说：“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啊——”

    凄惨的尖叫声传入程言耳里，他心惊地看向自己怀里，池妤切切实实还在他怀里，轻吐一口气后，才抬眼看向身旁。

    苏简张牙舞爪着，眼睛瞪得眼眶快要裂开，嘴里发出凄惨的叫声，像是在受极其残忍的酷刑。

    她的身体一点一点变成被火烧过的灰烬，一点一点的随风飘散远去。

    程言还没来得及反应，池妤也开始痛苦呻吟。

    她的手紧紧地贴着小腹，肚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烈火焚烧，痛不欲生。

    程言想伸手去碰池妤的小腹，又小心翼翼的缩回，无措地拿起池妤的一只手往自己脸上贴了贴，眼眶处流下的泪珠划过脸上的血迹。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池妤的手无力地从程言的脸上瘫下，又被程言紧紧贴回去。

    程言低下头轻轻地亲池妤，鼻口喷出湿热的气息。

    这是池妤第二次看见程言哭，而两次全都是因为她的离开而哭。

    “程言…”

    池妤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丧失感觉，犹如被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吸引着。

    “…我爱你。”

    池妤的身体渐渐变成虚空，消失成点点光斑。

    程言维持抱着池妤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被固定住。无声的泪滴落在光斑上，却又透过消失的光斑，滴落在灰尘里。

    怀里的人终是消失，无助的背影颤抖着，虚搂的双手颓废垂下，指尖触碰到那本书被烧剩下的余灰烬，微颤，又张开手掌抓了一把灰，紧握成拳，痛苦地往地上捶下。

    死灰终究无法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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