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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第1/3页)
秦尚宫悻悻地道:“下官忽一想到成品将不尽如人意,仅看穗染的过程并不有趣,不如待染料集齐后,再演练给太后过目。” 闻言,甄璀璨暗呼不妙,到了这个关键时刻,应该是交由太后选择,以示心中无鬼,不要急于建议。如此一说,反而有欲盖弥彰的痕迹,有戏耍之嫌。 甄太后坐在高高的凤辇上,接过安禾递过去的薄胎细瓷茶杯,杯中红茶轻烟缭绕。她慢慢的饮了口茶,俯视着心存侥幸的秦尚宫,握着茶杯的指尖,在轻敲杯壁。 秦尚宫垂着首,只觉锋刃的目光在她的头顶盘旋,顿感不安。 过了半晌,甄太后突然微笑道:“活着本不易,诸事无奈,编谎话也很累,只要谎话说得高明,我看也就看了,听也就听了。”短暂的停顿,话声中仍有笑意,“秦尚宫,你今日自掘了坟墓。” 众人的心立刻一惊。 霎时,秦尚宫身形僵住,面色苍白,惶恐不已,骇得双腿在抖。 “我可以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甄太后的语声越发的温和。 “下官叩谢太后娘娘。”秦尚宫的声颤,赶紧伏跪在地,手心里和额头上全是汗,略松了口气。毕竟是为太后制了十五年的衣裳,念在穿她制得衣裳舒适的情份上,也能饶过一次吧! 众人都竖耳仔细的听,听听做事果断的太后给秦尚宫怎样的机会。 甄太后慢慢地道:“回头看看那些染缸,选一口心仪的染缸做你的坟墓。” 轰然倒塌! 轻描淡写间,行的是坚不可摧的威仪。看似柔软,实则连只言片语都刚硬。 秦尚宫双目睁得很大,尽是恐骇,两名太监已过去,还不等她发出刺耳的求饶声,就紧捂住她的嘴,把她拖下去了。 众人看在眼中,尽是漠然。太后娘娘鲜少惩罚人,取其性命是最轻的处罚,那些未被赐死之人,活着则是生不如死的煎熬。 雪泥中一道绝望挣扎的拖痕触目惊心,甄璀璨握了握拳,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这就是高高在上的甄太后,于温和柔软平静迅猛中,生杀予夺,干脆利落。 然而,精明的太后怎么会没有察觉出秦尚宫是中了计? 是什么要了秦尚宫的命?是急切的争宠献媚?还是占了太久的便宜,到了偿还的时候?抑或是,提及了十五年前的封后大典? 看到秦尚宫被太监按住脑袋生生的淹死在染缸中,尚工局的宫女们人人自危。秋嬷嬷也不免惊慌,背脊一阵冷汗,不知是否被牵怒。谁都琢磨不透太后的想法。她勉强保持着镇定,躬身垂首。 甄太后饮了口红茶,轻唤道:“秋嬷嬷。” “老奴在。”秋嬷嬷上前,跪伏在地。 甄太后淡声问:“她真会穗染?” 甄璀璨恭立于侧,不露声色。 秋嬷嬷瞧了一眼甄璀璨,严谨的道:“她演练染技给尚宫大人过目时,老奴确是在旁,亲眼所见了整个过程,只是成品差强人意,她说是因材料的比例不足,老奴实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不知她是否真的会穗染。” 倒是个稳妥的说辞,甄璀璨不禁感慨,秋嬷嬷已蛰伏许久。 甄太后笑问:“听说我这十余年穿的衣裳,全都是出自你一人之手?” “并非如此,”秋嬷嬷低着头,她不能承认那些衣裳的选材、式样,乃至一针一绳都是她一个人的心血,“是由尚宫大人主持,司染、司织、司彩、司宝备齐物料,老奴仅出绵薄之力。” “起身吧,秋尚宫大人。”甄太后面带笑意。 秋嬷嬷吃惊,激动的叩首道:“老奴谢太后洪恩。”接触过太后很多年,知道太后给的就要收,不管是凶还是吉, 朝夕风云变,秋嬷嬷成为了执掌尚工局的尚宫,隐忍了十五年,终于名至实归。 这一招出奇制胜,即如愿以偿的劈开了拦脚石,又升了官。甄璀璨无法不佩服,十五年磨出的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