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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第1/4页)
嫣翠很快便奔进了内卧,扑到顾扬灵的床榻上无声地哽咽着。她吓坏了,福安就那么一招手,两个粗*壮的婆子便上前架住了她,她哭她叫她挣扎,可有什么用呢? 顾扬灵悲伤又无奈,摸摸她的头给她赔不是:“是我对不住你,我以后不会任性了。” 嫣翠闷声哭了一阵儿,抬起头抹了一把脸,抽噎道:“灶上还温着粥,我去拿来。” 卧室里静悄悄的,顾扬灵脑袋里空白一片,她觉得无力极了。 没过多久,嫣翠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她的眼圈红红的,沉默地把食盒放在厅里的描金漆桌上,又转身过来服侍着顾扬灵坐好,找了个床桌放在床榻上,回身拿出食盒里的碗碟勺子,放在一个托盘里端了过来。 素白的熬得稀烂的米粥,几样儿清淡的养胃小菜儿,顾扬灵沉默地提起筷子,泪珠顺着脸颊便落了下来。嫣翠拿帕子给她擦泪,哽咽道:“吃罢!” 赵婆子便在此时捧着个匣子进了内卧,见顾扬灵愿意吃饭,也放了心,虽依旧板着个脸,语调却是轻快:“这是二爷叫老奴给姑娘送来的,说是在外头专门搜集了来,叫姑娘看看可喜欢。”说着打开匣子,嫣翠瞟了一眼,饶是心里头正是后怕着,也登时心肝乱蹦。长这么大,她还是头次见着这么多珠宝首饰,那么莹莹的冒着宝气,真真是吓死人了。 顾扬灵也惊了一跳,到底面儿上没显露出来,淡淡道:“搁妆台上吧!” 嫣翠不同意:“这里头的东西贵重着呢,还是锁起来叫人心安。”说着接了过来,放到柜子里,亲手挂了锁,一颗乱蹦的心才算是静了下来。 顾扬灵本就娇弱,又饿了两日,怕得一下吃了许多倒坏了肠胃,只少许用了些便搁了筷箸。嫣翠把碗碟桌子收拾起来,又叫小丫头拎了一壶热水,侍候着顾扬灵洗漱净面。总是又哭又闹又惊又怕了一场,顾扬灵主仆俩俱是神思倦怠,便早早放了帐子,歇了。 薛二郎这边儿收拾了不安分的小女子,刚出了清风苑,迎头便碰上苏氏屋里的丫头。那丫头是按着苏氏的吩咐来寻薛二郎的。 薛二郎策马奔了一路,回到家里清茶没喝上一口,如今还空着肚皮,不由得心生不悦,问道:“寻我做甚?” 丫头回道:“说是三爷那里闹得厉害。” 薛二郎闻言大皱眉头:“老爷不是归家了,你去寻了老爷去管教三弟。”转头吩咐福安:“叫厨房送了可口饭食去西阆苑,叫他们手脚麻利些,爷这里急得很。” 福安忙应下奔去厨房安排,那丫头却一路跟着薛二郎,急急道:“太太起先是找了老爷,可老爷说他要打坐,没空管家里的闲事,太太没法子,便叫奴婢来寻二爷。”觑着薛二郎的脸色又补了一句:“太太急得不行,叫二爷脚程快一些。” 薛二郎愈发的不耐烦,可又不得不管,立足生了会儿闷气,掉头往玉堂居行去。 玉堂居里苏氏正和薛三郎死磕,苏氏是不大明白薛三郎怎么就犯起了执拗,眼见着明儿个就是大婚之日,这会子功夫闹腾得死去活来又是何必。 薛三郎却是一口闷气憋了好几日,打定了主意要把这场婚事闹成一个笑话,不为别的,就为了怄一怄他那好二哥。 苏氏哪里知道他要做甚,看着好端端的新房被砸得七零八落便又是一层气:“那安氏哪里不好,出身好,又是温柔贤淑的。你把婚房砸了,也不怕触了霉头。” 薛三郎不听则罢,听了顿时大怒,咆哮道:“诓傻子呢,我是个病秧子,走不得路,出不得门,可那安氏长得甚个模样儿你以为我就不会找人去打听?不过小鼻子小眼儿,跟顾氏一比,那就是烂泥糊地里的癞□□。” 越说越气,越说越伤心:“我哥是考上了举人,是壮大了家业,有本事,有能力,可我也是你生的,是薛家的少爷,大哥连纳的妾室都是貌美如花,还是官家女子,偏我娶的这个就是个姿色平平,好歹还有层官家女子的皮,可也差太远了。”说着就立在原地呜咽起来。 苏氏瞧他哭得伤心,便劝道:“不过是皮相罢了,便是比不过顾氏美貌,又不是无盐女,只要她性情柔顺,嫁了进来能够好生照料你的起居,便是好的,若能生下个一儿半女的……” “啪——”薛三郎突地抱起一个蓝瓷花瓶摔在了地上。 苏氏被吓了一跳,惊诧之余不免后悔连连。若是她之前先问问二郎的意思,也不会有二子争一女这般祸事,三郎也不会因着被亲哥抢了妻室的念头,由此改了性情,变得孤傲难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