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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第1/2页)
“能帮我合几笔账么?” 裴羽欣然一笑,“好啊。” 萧错选出几本账册,解释道:“庶务积压了不少事情,让下人代为打理不合适,又要抓紧处理。思来想去,只能辛苦你了。” 他的语气、措辞让裴羽很受用,当即笑着点头,“我尽力而为,几天内核对完不会误事?” “五日内最好。” “知道了。”裴羽大略翻了翻账册,随后整整齐齐地放在炕桌一角,待到明日下午再着手也不迟。他在眼前,她不能专心做事。 萧错一面在宣纸上写写画画,一面与她说话:“想过怎样办及笄礼么?”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这件事他恰好想到了,当即说定最好。 “不办了。”裴羽如实道,“细说起来,不过是生辰,到时与爹娘见见,说说话就好。况且还在孝期,办及笄礼不免落人话柄。” “这次只能委屈你一些。往后遇到合适的年景再补偿你。”她因为出嫁的缘故,是一年孝期,裴家等人则需要守三年孝期。 “不用。”有他这句话就足够了。 萧错笑了笑,之后说起她的病情:“昨日我看的是温补的方子,平日可还有不舒坦的时候?” “没有了。”裴羽应道,“只是身体底子薄,又卧病许久,便要好生将养,才能恢复元气——顾大夫是这么说的。” 说起来,她很久病歪歪是恶性循环。最早是过分的伤心病倒在床,之后变得很虚弱,最容易伤风发热,发病的症状比寻常人要严重。 萧错听了心头一松,“那你要听话。” “嗯,我会的。”裴羽问起他,“那你呢?征战时可曾受伤落下病根?” “受伤难免,但是都已痊愈。”萧错笑道,“那时候没心结、牵挂少,心宽之故,伤势恢复得很快。” “那多好。”裴羽很为他高兴。 两个人不知不觉地说了好一阵子话,萧错一心二用,忙完手边的事,看裴羽一眼,“早点儿歇息?” “好啊。” 裴羽帮他整理好炕桌上的书册账册信件,先后转去沐浴更衣。 她回到寝室的时候,萧错已经歇下,一如昨日,倚着床头看书。她在床尾脱掉睡鞋,转到床里侧,瞄一眼他穿着的纯白寝衣,“合身么?” “合身。”萧错淡淡地应了一句,之后才反应过来,“是你做的?” “……”裴羽已经懒得理他了。她不明白,人怎么能粗枝大叶到这个地步? 她滑入锦被,转身向里,建议道:“点着灯睡吧。我睡着之后,应该都会背着灯光。”那样的话,就不会往他身边凑了。 “点着灯我睡不着。” 裴羽一时语凝,随即轻轻地笑起来。 “偷着乐什么呢?”萧错的手探过来,拍拍她的额头。 “没什么。”裴羽岔开话题,“你把如意留在外面的大炕上,它不会不高兴么?” “不会。它犯会儿懒就回去睡了。”萧错的手落到她颈部,反手勾了勾她的下巴,“依你呢?让它来这儿凑热闹?” “也好啊。让它睡在床榻板上。” “……”萧错嘴角一抽,“不准惯它这种毛病。” “哦。”裴羽打开他的手,“我要睡了。” “嗯。”沉了片刻,萧错又问,“点着灯的话,你确定不会往我这儿跑?” “……说不好。”裴羽老老实实地道,“反正睡前不喜欢对着灯光。” “睡吧。”萧错要求不高,她能让他睡前安安静静地看书就行。 裴羽阖了眼睑,因为饭后服用汤药的缘故,很快入睡。 一如平时,她睡得沉,但是睡得并不安稳,梦境不断,一时是让她满心欢喜的美梦,一时是让她心慌甚至恐惧的美梦。这也是因为体弱的缘故,身体无恙的时候,很少做梦。 梦里,她不知被什么人追逐着,如何都不能将人甩掉。 后来,她力竭,跑不动了,心急得不行,却已无法挪动脚步。 追逐的人在昏暗的光线中一步一步趋近,她看不清那个人的样子,只是越来越恐惧。 自鸣钟的声响传入耳中,裴羽身形一震,蓦然醒来。 先入目的,是烟青色罗帐,柔和的灯光,再看近前,是男子穿着白色寝衣的身形。末了,她发现自己的手臂环在他腰际。 她牙疼似的吸口气,几乎对自己绝望——又在梦里跑到了他怀里。 她没勇气去看萧错此时的神色,只是做贼似的把手臂收回。 萧错放下书,把想逃走的人揽到怀里。 “我醒了。”她说。 “看出来了。”萧错侧身躺下,敛目凝视着她,“做噩梦了?”她脸色不大好。 裴羽点头,“总是做荒诞不经的梦,不是被人追得无处可逃,就是从高处坠落。” 萧错和声问道:“嫁过来之后,一直这样么?” “嗯。” “在闺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