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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切黑 第69节 (第2/3页)
害怕,神明会护住我们每个人的魂灵,走向最好的地方。” 他接着说。 “等会儿就劳烦道长踏入这水中, 等着魂灵的出现。” 赵戈用手心顶着伞柄。 “那两个孩子呢?” “他们…” 老院长转过身, 看着已经被绕上锁链放在台子上的的两个孩子。 “自有归处。” 台子放置在一个高台后,一左一右,位于水库的顶头, 形成一个剑柄般的形状。 老院长踏上台阶后站到高台上,转过身的时候,手上多了把足以割破人喉咙的刀刃,他握在手中朝我示意,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他们自有归处。” 刀刃在幽暗中露出寒光,赵戈收回视线,忽而疲惫地吐出一口气,身子压低,越来越低,最后与九年前赵刚萎靡的脊椎重合。 幸而那两个孩子被蒙着眼睛,没有看见幽暗中的刀尖。 什么叫归处。 什么又是大鬼祈邪。 赵戈盯着手中页面已经发黄的笔记本,在水声环绕中,想起了九年前的岁月,想起了赵刚佝偻的身躯、那群孩子们的吵闹声、白大褂们的衣袍在暗处摩挲的声音。 药剂注入体肤的声音,水在池子里晃悠的声音,还有… 还有符与冰和她一起依偎着看向虚无处时,那从心底跳起的声音。 翻开页面后,赵戈仿佛听见了一段岁月撕心裂肺的声音,又像听见了树根翻开泥块从地底被拔起来的声响。 书页的开头是赵刚那让人熟悉的笔迹,纸页表面的斑点像是汗滴、像是泪滴、像是血滴、又像是黑水形成的印迹。 ‘我有幸,从那群人的口中听闻到一个神明,我们这些没钱人、穷苦人的神明。’ ‘说实话,这神明到底是真是假,从何而来,到哪儿而去,我根本无法而知,如果家父母尚在世,肯定会为我这迷信的模样而失望,毕竟我也是家中三个兄弟里唯一考上高中的人,但我的心底告诉我这可信,而且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这必须可信。’ 赵戈接着往下翻,笔记本的前半段大多都是赵刚心里的挣扎,包括他从厂中人所听闻的那些仪式,还有对仪式一会儿信一会儿疑虑的心路历程,但越往后,他对‘大鬼祈邪’的可信度就越来越笃信,在其中将大鬼称之为神明,并详细地描述了大鬼祈邪仪式的历程。 ‘厂里来了个新人,他看上去像是一个赌徒,他带来的是一个小男孩儿,年岁比我的女儿小了三岁。那新人问我这仪式有没有用,我告诉他这要看神明的旨意。他最终将孩子送到了祭祀仪中,成了我女儿的阴面。’ ‘活下来的,似乎只有我的女儿和他的儿子,他们是被神挑中的孩童。’ ‘我喉咙上白色的斑点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明显,自从我来到这个厂房中就成了这样,之前有很多次吓到女儿。厂里的其他工人告诉我这是一种传染病,只有对神明的旨意并不忠诚的祈福者才会被染上。’ ‘每个将孩童送来祭祀的人都会有想要祈福的念头,我想要的祈福其实只有一个,为什么神明会觉得我不忠诚呢?在黑水的流淌中,我逐渐悟出——’ ‘也许是我的愿望太过于自私了,神明不得不满足我的愿望,却又怒于我自私的欲望。悟出这点的我跪在了神明之前,向神明赎罪。我愿奉献出我的生命,只要神明能满足我这卑微而又自私的愿望。’ ‘可悲如我,卑鄙如我,无能为力如我,也只剩下这孱弱得如同烛泪一般流淌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