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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第2/3页)
祭牙头一次没有和公孙子都拌嘴,只是看了一眼公孙子都,然后失魂落魄的又走了,弄得公孙子都微微皱了皱眉,奇怪的看着祭牙的背影。 随即一天,祭牙似乎都在躲避公孙子都,房舍就这么大地方,只要公孙子都一走过来,祭牙必然会立刻离开,嘴里还特别刻意的说:“啊……坐累了,我去、去转转。” 祭牙从房舍中出来,天色已然黄昏,偌大的洛师王宫笼罩在一片暗淡之下,而那昏黄没有一点儿美色,反而显得无比悲凉,好像一只巨大的铁笼子,糊的祭牙喘不过气来…… 祭牙怔怔的望着那片昏黄的天际,马上……马上要变天了。 “踏踏踏……”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轻浅的脚步声,跫音而至,伴随着温柔的嗓音,说:“祭小君子……可考量好了?” 是太宰黑肩! 祭牙像是被火烫了一样,猛地回头,果然是太宰黑肩,他面容温柔极了,说话也总是细声细气,仿佛从来不会动怒,尤其哭起来,何其惹人可怜,但是他说出来的话,却让祭牙心跳加速,心中发慌,没来由的后怕…… 祭牙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宽袖,那里面塞着一只烫手的小瓶子。 太宰黑肩见祭牙的目光闪烁着,幽幽叹了口气,说:“黑肩知道,小君子终还是不能动手,黑肩也不愿难为小君子……这天下,恐怕要听天由命了。” 祭牙怔怔的说:“非要……非要杀了他么?” 太宰黑肩没有回答他,而是说:“小君子觉得,郑国的公卿之争,可有解法?君是君,臣是臣,公是公,卿是卿,分得清清楚楚,谁触动了谁的利益,都只有死路一条……公孙子都是一头狼,而权力是一块带血的肉,小君子以为,怎么才能让一头狼把到嘴的肉吐出来?” 祭牙没有回话,太宰黑肩还是用温柔的嗓音,幽幽的说:“用利刃,剖开他的喉咙,把他吃进去的肉……掏出来。” “你回来了?”公孙子都眼看着祭牙晃回来,说:“寺人已经把晚膳送来了。” 祭牙目光慌慌的看向案几上的晚膳,眼神明显还在躲闪公孙子都,说:“我……我带来了一斗好酒。” 公孙子都一笑,说:“你去了这许久半天,是去偷酒了?” 祭牙没答话,慢慢坐入席中,他的坐法,仿佛是跌坐一般,公孙子都还以为他没有坐稳。 祭牙亲自给公孙子都倒上一耳杯的酒,公孙子都没有怀疑任何,展开黑色的袖袍,宽大的手掌骨节分明,端起华美的羽觞耳杯。 那是一双,为郑国上过战场的手。打过仗,受过伤,为郑国出生入死,无数次纵横在诸侯国之间会盟,亦……弹劾过祭家。 公孙子都端起耳杯,羽觞轻轻触碰着公孙子都漆黑的鬓发,就在他立刻要一饮而尽之时,祭牙仿佛被烫了一般,突然说:“等、等一等!” 公孙子都奇怪的看向祭牙,说:“做何?” 祭牙眼神晃了又晃,支支吾吾的说:“我……我想问问你,倘或……倘或这一趟回去,你能不能别和我叔父争斗?” 公孙子都似乎被他的说辞逗笑了,他笑起俊美的光彩仿佛天上的明星,何其耀眼,说:“好啊。” “当真?”祭牙的眼中瞬间亮堂起来。 便听公孙子都说:“倘或你的叔父辞去相国职位,又倘或我公孙子都死了,我们便真正的不争了。” 祭牙又陷入了沉默,深深的沉默。在沉默中,公孙子都再一次端起羽觞耳杯,那羽觞当真很衬公孙子都的俊美,一样的华美…… “嗬……” 昏暗的殿内,伴随着公孙子都突如其来的闷哼声,“嘭——啪嚓!”一声巨响,华美的羽觞耳杯突然从公孙子都手中滑落,一下摔在地上,耳杯中残留的酒浆飞溅而出,泼洒在祭牙的衣摆上。 公孙子都突然跌倒在地,他高大的身材仿佛断了线的风筝,紧跟着竟咳出一口鲜血,染红了黑色的大行人官袍,目光震惊的凝视着跌落在旁边的羽觞耳杯,有些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来,唇角还流着血,说:“你……” 吱呀—— 殿门打开了,一抹黑色的袍子从外而来,还伴随着轻笑的声音,是太宰黑肩。 黑肩款款走进来,第一次,比公孙子都矮了很多的太宰黑肩,用睥睨的眼神低头凝视公孙子都。 黑肩柔声对有些手足无错的祭牙说:“祭小君子做得极好,郑公和祭相都会为祭小君子感到欢心的。” 祭牙不知是听到了,还是没有听到,他低着头,目光紧紧盯在喋血的公孙子都身上,他的头冠掉在了地上,黑发合着鲜血,扑了一片,那种感觉,让祭牙的心脏一揪一揪的疼。 祭牙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说:“我……是你说的,只有……只有你死了,才不会再争……只有你死了,我祭家才会高枕无忧!” 公孙子都何其聪明,一瞬间似乎都明白了,祭牙从昨夜到今日的反常,他的目光脱离了地上的羽觞耳杯,唇角挂着血,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一手挣扎着抓住案几,慢慢撑着身体站起来。 太宰黑肩戒备的向后退了两步,毕竟公孙子都可不是一个好看的花瓶,他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