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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第3/3页)
位闵大夫,他见了礼,打眼一瞅,看萧澜绷带还滴着水,显然刚冲洗时根本没经心伤处,便皱眉道:“大人不知伤处不能沾水?” 太守赶紧咳了一声,心说你医术再高,也不能开口就这么冲啊,萧澜笑了下说:“方才一身血污,是我没留意。” 事实上他先前真没觉得疼,因只顾着拼杀,这会子坐下来才后知后觉。 闵蘅不再说话,脸上颜色不佳,手里却极利落,完了又开了两副方子,萧澜瞧了道:“我院中还有几位兄弟也受了伤,劳烦先生也给他们瞧瞧。” 闵蘅点点头,便直接出去了,太守赶紧圆场:“侯爷莫怪,这位闵大夫就是性子急一些,医术却是整个濮阳城里最好的。” 萧澜不甚在意,“大夫较真儿些反倒让人放心。” “是这话”,太守陪着笑,心说你刚杀了匈奴人,你说甚就是甚。 等用过饭,大家草草收拾收拾睡下已近三更,这正房里除了那位太守大人咬牙给打的一张新床外,就只余一旧单桌,好在他们大件小件也带了不少,明日开始有一顿忙活。 延湄坐在床榻上系绳子,——那红绳她打金陵带来了。萧澜想了想,不知打哪儿摸出个铃铛来,给她挂到了红绳上。 静静躺了一阵儿,身子疲累却睡不着。 余光扫见延湄,见她闭着眼睛,呼吸匀称,萧澜伸出手指,指腹在红绳上划过,有点儿刺刺的,他屈起手指,弹了下红绳,铃铛发出一连串响声。 延湄动了动,片刻,转过脸来看他,有些不满。 萧澜想起一事来,侧过身问她:“你今日,一下便寻到我了?” 那功夫众人乱聚着,且都变了样儿,他记起来,延湄到了跟前也没叫他,直接就给他擦了把脸,也不怕认错? 延湄的目光盯着那铃铛,轻轻地晃。 萧澜用手捏住,铃铛便停了,延湄揪开他的袖子,说:“别挡。” 她等铃铛彻底静下来,看了萧澜一下,眼里闪着光,然后屈指也弹了那红绳一下,意思就知道刚刚是你故意作怪。 萧澜没忍住乐了,又问:“你怎一下知道哪个是我?” 延湄简直觉得他傻,不耐烦说:“就是知道。” 萧澜这下笑出声来,胸口一震一震,究其根本他也不大清楚自己到底在笑什么,就是想乐,停不住。 延湄莫名其妙,也不管他,自己坐起来将铃铛弄停了,再分不同的地方和不同的力道去弹系着它的红绳。 来回好几次,萧澜终于笑累了,扭头看她,“睡吧,白天的事还怕不怕?” 延湄没理他这话,手伸过来抓着袖子让他把手放在红绳上,萧澜隐约有些明白:“要跟开始那次一样的?” 延湄眼睛亮起来,真聪明。 萧澜:“……” 他摸着先刚的力道和地方动了下,延湄一脸认真,“轻了。” 萧澜略诧异:“你能分辨出这铃声的差别?” 延湄让他继续。 一回不对,两回不对,三回不对…… 萧澜后悔,自己真是闲的才在绳上挂这么个东西。 早起时允大娘不停地往延湄脚腕儿上瞥,她昨儿前半夜听见正房里有玲玲当当的动静,她知道有些人闺房里爱这个趣儿,在女子脚踝上系个小铃,行房时那小铃便随着时快时慢地响,允大娘捂捂嘴,心道这一路上侯爷八成憋坏了,受了那般的伤都顾不得。 她也没说劝两句,暗暗想着今儿得把金帐先挂上。 用过早饭,天儿亮起来,大家伙这才将这院子瞧了个分明。 荒倒不怎么荒,估摸之前让人简单拾掇过,但整个光秃秃的,有的地方院墙还倒了一半,整修起来得花段时日。 允大娘陪着延湄转了一圈,边给她说哪里需得先修,哪里弄起来又麻烦,延湄走了一圈,似乎还挺满意,上午便开始给正房里布置东西。 这回延湄充分做了主。 她让人将屋里的旧桌搬出去,然后屏风、矮几,妆奁一件件往进挪,每放进一件东西,她便指定了位置,然后过去摸一摸,碰一碰。 延湄喜欢这样,那是她与周围或物件熟悉起来的特有法子。 萧澜到外院看了一圈程邕等人,让他们先好生养伤,回来看见房里正进进出出的忙活,他立在院中,正好能透过支开的窗子看见延湄,延湄也看见了他,歪头冲他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