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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节 (第2/2页)
孩子,却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力气,狠狠一推,将那个东倒西歪的醉鬼,推出了马路。 不远处的周轶,看见了车祸的全过程。 他看着货车呼啸而过,听见车轮碾压过父亲身体的声音。 即使隔得很远,他恍惚间,还是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动静。 “那个晚上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周宇。”周轶说着,眼里似乎有哀伤,一闪而逝,从南慕醒来到现在,很少能看见他有情绪波动,尤其是那种,真实的情绪波动,这回,应该是仅有的几次之一。 “他大概是太害怕,所以跑了,之后,我舅舅领养了我,他们没再找过周宇,少养活一个人,可以少一笔开销。” “后来呢?”南慕看着周轶,追问。 周轶顿了顿,像是在回想,“我舅舅和舅母一直没有孩子,结婚第四年两个人去检查才发现,是我舅舅不能生育,我舅母是一个性格很古怪的人,从那之后,她的脾气就更怪了,舅舅把我带回去之后,她很不高兴。” 读出了南慕眼里的疑问,周轶继续说道,“至少,比我父亲下手要轻一些。” 舅母的脾气性子很古怪,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打他,但是从来不会打脸,而且至少,下手没有他父亲那样重。 他的舅舅是个性子软弱的男人,又因为不能生育,觉得亏欠了舅母,很多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过去了。 “我的左手和右手一样灵活,”周轶这一次,终于把注意力转向了长时间沉默的秦靳北,“我是左撇子,周宇不是。” “我一个人的时候,喜欢自己和自己下棋,左手代表自己,右手代替周宇。” 没有棋和棋盘,他会自己在纸上、或者地上画。 “我没有想过,十九年后,会再见到周宇。” 南慕仰着头,目光直直看向周轶的脸。 他大部分时间,都没什么情绪波动,平静得就像是在诉说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又或者,那些故事,只是他凭空捏造出来的。 唯有提到两个地方时,他的表情和语气,才出现了波动。 一次,是周轶提起他母亲的时候;另外一次,是他提起弟弟周宇时。 只是,南慕现在不能确定,这两次周轶的异常反应,究竟是因为内心受到触动;还是,他刻意为之。 平时,南慕的确可以通过交谈中对方的反应,来判断对方是否撒谎,这一点,她向来得心应手。 可是现在,她无法设定基线。 或者说,她眼下建立的基线,很可能也只是基于周轶的刻意伪装。 正如周轶自己所说,周宇是个计划周详缜密的人,可是他更喜欢临场发挥,这样的人,更有创造力,更加不可控,也更加……危险。